<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02/510940002/510940031/202005211712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害羞,自池宴说完帮她洗脚的事后,两人都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她安安静静吃着面,他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喝着咖啡。说不准是谁陪着谁,就是这种安宁的时刻,他们彼此都十分享受。
吃完以后,已经临近五点了,外头的天色微微亮了一些,橘黄色的路灯定时熄灭了。这会儿天上又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来,淅淅沥沥的,撩拨着听者的心房。
“又下雨了呢。”黎初温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有点凉意,抱着手臂搓了搓。
池宴看了她一眼,说:“回去多睡一会儿?”
黎初温摇头,“不想睡了,有点头疼,怕睡了更加难受。”
宿醉的痛苦她以前也经历过,再睡下去的话估计一天都很难缓过来,反正都醒了,干脆就这样醒醒酒算了。
最后两人合计了一下,干脆拿了张薄毯子过来,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算了。
刚巧电视弹出了一部讲述女孩追梦的外国电影来,听说在网上口碑很好,黎初温便提议看这部了。池宴对电影毫无涉猎,表示都可以。
电影开场还挺温馨的,主角是个爱唱歌有理想的女孩,尽管家里的父亲重男轻女,但画面上处处是阳光和美好。可是电影去到半程的时候,就连池宴都看出了端倪来。
这是一部揭露家庭暴力的电影!
当电影播放到女孩父亲在家里暴打她母亲的时候,池宴直接按停了电影。
“初温,你还好吗?”他望着垂头的黎初温,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到她抱着自己的腿,看起来不大妥当。
黎初温沉默了一会儿,才沙哑地回了句:“我没事。”
池宴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能做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初温才微微抬起头来,轻轻地吁了口气,像是艰难地熬过了什么似的,额头上渗着薄汗,面色有点苍白,神容疲惫。
“我没事,你别担心。”她朝池宴咧嘴笑了笑。
池宴毫无笑意,说:“电影不看了,我送你上楼休息一下。”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可以陪着你,等你睡着再走。”
黎初温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谢谢。”
她觉得自己的力量好像更足了。
“继续看吧,没事。”她拿过遥控器,想要继续,却被他的手握住了。
池宴:“不用勉强的。”
有些事情,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更容易感同身受,这种时候反而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到别人的情绪里去,等同于再被伤害一次。
池宴的手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你知道我妈妈的事情。”黎初温身子动了动,往他的方向挪了一下,轻声说:“我想,你应该也猜到的,我也被他打过。”
池宴没有说话,只咬紧了牙关,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黎初温其实不怕回忆过去的那些事,毕竟时间已经很久远了,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强大了——强大到在那个男人面前她能毫不畏惧地反抗,保护自己,保护妈妈。
“小时候我不懂,他喝醉酒的时候偶尔会凶妈妈,朝她扔酒瓶,指着她的脑袋一边戳一边骂。有时候他们会关在房间里面,我能够听到很吵的声音,然后第二天妈妈的脸上和身上都会青一块紫一块的。”
黎初温忽然指了指自己手腕的颧骨上一个很小很淡的疤,说:“有一次我看到他打妈妈,光是用手打都那么的恐怖,我鼓起勇气冲了上去想帮妈妈,然后他一个巴掌就把我打得眼冒金星。后来他醉得很厉害,用点燃的烟头在我这个位置烫了下去。妈妈疯了一样打她,然后抱着快哭晕过去的我去了医院。”
池宴不知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这种像是被刀割一样的心疼感,忽而一个使劲,抱住了她,笨拙地拍了拍,说:“好了,不说了。不好的事情不要再挖出来了。”
黎初温听着他胸腔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度,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池宴,我可以哭吗?”她问。
池宴拍她的手停了一下,最后搂着她的肩,没有再放开,说:“嗯,可以。”
黎初温哭了。
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抓着他的衣服,小声地、委屈地哭了出来。
那个男人在人前总是一副文质彬彬斯斯文文的模样,一开始只有喝了酒才会打她们母女俩,再后来就连不喝酒的时候也会对她们撒气。有时候妈妈为了保护她,总会故意在他面前出一些家务上的小差错,这样他的目标大多都只会是妈妈。
等黎初温进了青春期以后,她看他的眼神忽然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只是一味的害怕和顺从。那男人恨极了她的眼神,但却不敢像以前那样打得频繁过火了,因为怕她会告诉同学或者老师,这会给他带来麻烦。
所以为了警告她和牵制她,他打她的妈妈更加狠了,家里任何一件东西都能成为他的凶器。妈妈就是在那个时候病情加重了。
“……上次他过来的时候,我有想过杀了他的。”黎初温哭完了,说还有点控制不住的说抽噎,“想把他过去带给我们的痛苦一次过还给他。”
对他的憎恨已经渗入了她的骨子里了。
池宴努力地压下了心里熊熊燃起的怒意,冷静地说道:“他的贱命比不上你的未来,不值得。”
黎初温闭上眼,重重地“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搂着,彼此丝毫不觉突兀。
等黎初温的情绪彻底地缓下来以后,她提出要把电影看完,池宴便保持着搂她的姿势,给足她依靠和力量,陪着她看完了整部电影。
所幸电影的最后是幸福的,不管是女孩还是女孩的母亲,都勇敢地站了起来反抗了那个男人。
天亮了,灿烂的阳光照进了屋里。
黎初温只有鼻头还剩一点点红,望着池宴飒爽一笑:“原本因为他的原因我不信任所有的男人,但池宴你不一样。”
池宴:“……这是夸我的意思吗?”
还是又没把他当成男人?
黎初温“哈”了一声,“你猜?”
池宴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外头的日光,拿出隔壁哈士奇的狗碗,问:“我们先把这碗还了再去吃早餐?”
黎初温:“……”
她还是夸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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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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