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02/510940002/510940031/202005211712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后来池宴很给面子,至少没有在摩天轮上吐了。
从桥箱上下来的时候,他揽着黎初温的肩膀,一脸惨白地和她笑说着什么,排队的无知群众还羡慕说:“看那对情侣,好恩爱哦!”
唯独黎初温全程黑着脸,支撑着他全身的重量艰难地走了一段路后,才咬牙切齿地问他:“还敢作死不?”
池宴后怕地死命摇头,连话都说不出了。
刚才摩天轮慢慢升上去以后,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咆哮,要是能发出声音,估计比火箭发射时还要让人惊叹。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坚决不看下面一眼,只盯着那湛蓝的天,想象着自己正在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嗯,就是蓝屏了而已,没事的,码段代码吧?
“喏,给你抓着。”黎初温把自己的手递到了他面前,又气又想笑,“要是害怕的话干脆把眼睛闭上,别看了,越看越想,越想越害怕!”
池宴听话地抓紧了她的手,感觉比自己的手臂纤细多了,捏了捏,肉还软软的,手感不错。
“你手臂上的肉太松了,平时运动太少,以后下班回家可以和我一起简单健健身,能练出肌肉来,结实一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说这种个,只是觉得找到话题的话,应该能帮他分散注意力。
哪知道他这根本就是在踩雷。
黎初温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他,“我又不是健美先生,练个毛线肌肉!”
池宴:“你讲脏话。认识你挺久了,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脏话。”
黎初温彻底炸毛了,“这算什么脏话?还第一次听我讲脏话,我还真就讲给你听!bi——bi——bi——”
她真讲了。
脏得能自带消音的那种。
池宴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黎初温却觉得这会儿挺爽的,整个心情都顺畅了,就像是积压了多年的便秘一样,最后来瓶开塞露,一泻万里。
“明明是个弯的你怎么偏偏说话就那么直?原本就是我剐蹭了你的车,不就补个漆嘛,我说赔你说就是了,还非要暗地里说我一通爱管闲事?我关心朋友又怎么了?朋友就是用来关心的,否则还叫什么朋友,一直占你便宜你就高兴了吗?”
她不吐不快,一吐十分畅快,继续说道:“就像你刚才这样,明明畏高你还非得跟着我一起上来,你不是比我更奇怪吗,非要勉强自己!我关心朋友前就考虑过关心的后果了,我乐意承担啊,凭什么就怪我关心朋友了?!”
桥箱这会儿剧烈地晃了两三下,不知池宴是被吓的,还是想稳定她的情绪,听她说完后就紧了一下抓她的手。
“我不是怪你关心朋友,”他认真地解释着,“初温,我只是不想你因为关心别人而总是忽略了你自己。”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在安静地看着他,才又接着说:“你关心你的闺蜜帮她赶渣男,却差点被人砸到;你关心朋友动手术就算出差了也赶回来,却白白浪费了在国外游玩的机会;还有好几次你同事家里有事你也仗义地把他把工作做完,最后出现纰漏你还要付一份责任。我只是不想你在我这里也这样委屈。”
况且他由始至终都没在意过区区几道划痕,比起这些,他更在意是她生气了,他要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比他平时写代码要难太多了。
黎初温不是什么纯情小白兔,其实刚才他在车上问的时候,她就已经听明白了他说的意思。与其说她气他说得那么直白,不如说她觉得自己很羞愧——毕竟他竟然这么轻松地就看穿了她,就好像包裹着身上不足的衣服都没了一样,她就那么**裸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太丢人了!
她不是个完美的人,有太多的缺点,但她不想叫别人知道,所以总想着要当一个保护者的角色,活泼外向,帮助身边所有的人,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她的缺点离她远去,会留在她的身边继续当她的朋友。
有时候旁人一句简单的话,恰恰是戳中自己心里最柔软那处的针。
酸酸绵绵的,感觉有点开心,又有点委屈,有点难过。
黎初温扭头望向桥箱外,不愿望他,拼命地做着深呼吸,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好一会儿才勉强压抑着自己,跟他说了句:“谢谢,还有对不起,我刚才闹脾气了,其实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池宴往她那边又靠近了一点,和她贴着坐,伸手摸摸她的头,说:“我真没骗你,在我面前,你可以闹脾气的。”
末了,他怕她会别扭,又补了一句:“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这么约束的。”
黎初温听完说后,复杂的心情稍稍淡了一些。
原来只是朋友啊……
就在气氛缓和之际,他们坐的这个桥箱升到了摩天轮的最高处。因为是白天的缘故,没了晚上时看到夜景的温馨,只有望到远处的群山和下面细如蚂蚁的人群、小如盒子的车流的开阔和壮观。
黎初温的瞬间就释怀了不少。
朋友也很好了,这么真心待她她的异性朋友,他是唯一的一个。
“初温。”池宴忽然叫她。
黎初温心口一暖,扭头就温顺地应了,“嗯?”
池宴:“你有带口袋吗?我刚才不小心地看了眼外面,想吐……”
“你给我憋回去!!”黎初温尖叫着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都叫你别看了,刚才就叫你别跟上来了,你就是不听!”
池宴:“你原谅我了吗?不生我气了吗?”
黎初温:“原谅了原谅了,给我咽回去!”
池宴又说:“我车真的不用补漆,好麻烦,等以后撞多点再去吧?”
黎初温差点就吼出来了,“不补了!你给我闭嘴,别说话了!”
池宴:“可是不说会想吐……”
而且他有点脚软,想趴下,趴在地上……
黎初温:“……那你还是继续说吧。”
活了二十几年了,这是她第一次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尤其是刚刚还那么煽情、那么情绪翻涌,这会儿就如母老虎咆哮。
好难,人生真的好难。
从摩天轮下来后,因为某个完全没有食欲又有点脚软的男青年气虚体弱的原因,黎初温决定这车不练了。
池宴气若游丝地问:“我们打车回去?”
过两天再让万东曜过来把车开回去就好。
黎初温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用了,我开。”
反正都刮几条痕了,大不多再多几条,一起补漆得了!
池宴提心吊胆地坐在了副驾驶上,从上车开始就用力地抓紧了座椅上方的扶手。然而回到家里后,等黎初温尝试了两遍终于停好了车,他打开车门,吐在了自家车库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