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钉头锤携带强大的动能,轰穿了门板,一头扎在里面。
赵信左手的铁链,被崩的笔直。
“给我回来!”
赵信双手往回拉动铁链,钉头锤卡在门里,他一人使劲全力,一拉未动。
司辰身边四名体格魁梧的队正,看得热血高涨,大吼一声都跳下马来。八只手掌抓住铁链,五个人一齐用力!
“轰!”
一声巨响,朱漆大门直接被拉的四分五裂。几个武侯冲上前去,几脚将碎木板踢开。
司辰等人策马而入,执杖武侯们紧紧跟随。
穿过朱漆大门,里面是一个极为广阔的前院。
院中空无一人。
前院北面,一座雄伟大殿昂然而立,蓝色匾额上写着“忠义堂”三个大字。
“不忠不义之人,反而喜欢标榜‘忠义’!”
司辰骑马上前,冷笑一声,抬手抽出腰间横刀,以“狂风劲”送出。
横刀如同一道白电,骤然射出,扎在蓝匾“忠义”二字之上。
直没刀柄!
“何人敢大闹我忠义堂?”
一声断喝响起,从忠义堂内、忠义堂大殿两侧,涌出无数人马来。
当头一人,锦衣华服,中等身材,体型雄壮,正是忠义堂堂主——马人杰!
司辰在调查马人杰之时,已经看过他的画像。
马人杰两手空着,领着堂内众人走上前来,看着司辰笑道:“我当谁呢,原来是武侯卫司旅帅,失敬失敬!”
马人杰显然早已知道司辰。
“不知马某何处得罪了司旅帅,今日竟带如此多人过来,还砸了我忠义堂的大门,毁了我忠义金匾?”
马人杰脸色转阴,厉声问道。
其身后两三百人,都用敌视的眼光看着司辰及一众武侯。
一百名武侯散成一排,拔刀横杖,与马人杰的人对峙。
司辰注意到,马人杰身后的跟随者,小部分是穿着丝绸锦衣的富商,大部分是穿麻衣的伙计、混混打手。
平时的忠义堂,不可能有这么多、这么杂的人。
看来,之前进入怀远坊时,那些在一边暗中监视的人,及时给马人杰通风报信。让他有时间去包括西市在内的各坊,召集跟随他的“行霸”及打手、伙计。
然后,安排人在街口要道制造事故,阻拦司辰队伍。好让在各坊的手下,赶在司辰队伍之前到达忠义堂。
又是三百对一百。
司辰神色淡然,纵马上前,居高临下道:“马人杰,经本旅查实,你伙同胡彪等人,成立非法组织‘忠义堂’,操控西市九肆二百二十个行业,盘剥商人,欺压百姓,牟取巨利;更是暗中指使三次灭门事件,以树立忠义堂威信!
此等恶行,罪在不赦!现在本旅要将你缉拿归案,你还不束手就擒?”
“让马某束手就擒?”
马人杰冷笑,看向司辰身后道,“你得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这时,司辰身后传来动静。
众武侯人人神色紧张,快步向司辰聚拢,将其护在圈心。
原来,从破碎的朱漆大门处,又涌进来不少人。
富商、伙计、打手、混混、百姓、孩子……都有,他们拿着菜刀、扁担、铁叉、弹弓等等武器,人人面色沉静地走进忠义堂大院,将司辰等人围住。
这次出现的人,足有七八百之多。
宽阔的前院,都快站不下了。
有百姓和孩子参与,看来马人杰平日里没少在坊内收买人心。
像他这种巨贪,随便拿出九牛一毛的钱,就能狂刷坊内百姓的好感度。怀远坊,也就因此成了保护他的乌龟壳。
不过如此收买人心,纵然马人杰没有违法,皇家也不会放过他。
司辰面色波澜不惊,看着千余不怀好意的人,挑眉:“马人杰,你要抗法拒捕吗?”
马人杰抬头凝视司辰,不屑冷笑两声,十分狂傲地道:“我便是抗你的法,又如何?
忠义堂,讲究的就是忠心和义气!他们都是马某的兄弟,现在千余兄弟在此,与某同声共死,你敢拿我?”
话音落,千余人顿时都向前压进两步,搞得一百名武侯立刻紧张起来。
如果这些人集体暴动,可能他们一百人谁都走不出去。
司辰不语。
他有些低估了马人杰的能量。
其在怀远坊经营几年,坊内竟然有十分之一的百姓前来支持他。
民众,有时确实不辨善恶,谁对他好(哪怕是有意图的),谁就是好人。
“司旅帅,你是执法武侯,讲法度;我是堂口堂主,讲堂规,讲忠义。大家各有各的规矩,互相尊重,相安无事,不好吗?”
马人杰此时势大,气焰也见涨,继续道,“司旅帅,马某对你已经够仗义了!他妈的,前面四年,西市所有任期的武侯卫旅帅,加起来都没你拿的多!”
想到送出的那些宝物,他就肉疼,眼睛发红:“你还要马某怎样,真要在此拼个你死我活?马某就把话撂这儿,千余兄弟在此,谁敢拿我?”
司辰一句话不说,调转马头就走。
事不可为,不走干嘛?
众武侯护着,挤开一条路,冲出忠义堂。
马人杰的人,见堂堂武侯卫灰头土脸离去,纷纷得意欢呼。
在回去的路上,一百名武侯都垂头丧气,只有司辰神色淡定。在马上和孙大富、赵信以及八名武侯队长,指着各处监视暗点,要他们死死记住。
抵抗越猛烈,扑杀的就越凶残!
就在离开忠义堂之前,司辰已经想好反扑计划!
怀远坊这种蔑视法度,公然对抗武侯执法的恶劣行为,必须肃清!
法无力度,则无威严。
法无威严,则戾气横行,诸般恶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