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便服,司辰便从潇湘馆出来了。
他洁身自好,虽然又困又乏,但还是不习惯睡潇湘馆内的床。
一想到那床不知有多少客人睡过,啧啧……
刚刚获得“身法+2”的属性奖励,司辰脚步轻快很多,来到旁边的云良阁火灾废墟。崔器已经在现场了,正在组织武侯收敛火场被焚者遗骸。
“司辰兄弟,你来啦!”
崔器满脸凝重,向司辰招了招手。
司辰大步走过去,沉声问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如果伤亡太重,就算他扑灭了大火,朝廷的问责也是少不了的。
崔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火场现在的温度还是挺高的,摇摇头道:“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已经知道的,被烧死了十几个,艺女、欢客都有;受伤的有四、五十人,大部分都是逃出来后被挤伤、踩伤的。”
“还好。”司辰心中轻吁了一口气。
并不是他冷血,而是在古代,这样的大火,只是烧了一栋楼,死了十几个人,已经是能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结果。
崔器也点头叹道:“要不是司辰兄弟你那辆神奇的水车,云良阁这场大火,怕是要葬送半个平康坊,就是你我的人头,也难保呐!”
司辰看着着焦黑废墟中,到处搜寻死者的武侯,眉头微微皱起,淡淡道:“崔老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场大火烧的很蹊跷?”
“你也发现了?”崔器偏过头,看着司辰。
“我第一次赶到这里的时候,那时火势刚起不久。如果是意外失火,一般都是从一处地方开始烧起;然而这云良阁当时却是四面起火,向中间烧。”
“你看地面上焦灰,外圈的木料和土石都烧化了,中心部分却还有残存的木梁。”司辰指着云良阁废墟,淡淡道,“怕是有人四面纵火,意欲烧掉平康坊!”
崔器神色郑重道:“司辰兄弟,可不能随便下次结论。如果确实是有人故意纵火,那可是谋逆的大罪,要诛连很多人的!在我们没查出实质的证据前,万不可声张,以免吏部考功司认为我等有推卸责任之嫌。”
司辰冷哼一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作案,就有痕迹。敢在我的地面上生事,我一定把这只老鼠抓出来。”
“那你多加小心,别捣出一只老虎来。”崔器拍了拍司辰的肩膀,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道,“我要回去了,司辰兄弟,这里就交给你了。”
司辰点点头,让他先离开。
很显然,崔器不想再掺和到平康坊失火这件事中来。
人为纵火的迹象很明显,崔器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为什么不说,还要警惕司辰注意呢?
因为敢在京城中纵火的,十有八九是大世家、当朝权臣之类的势力。联想到圣人刚掌权两年,太上皇武德年间的老臣还把持着朝堂,新旧势力争权日益激烈,搞不好火烧平康坊是那帮老臣的注意。
这种皇家父子争权的事情,谁掺和进去谁倒霉!
但司辰要查个明白!
他身为平康坊武侯队正,有责任查出纵火者;另外,铁面无私、秉公执法就能得到“最强武侯系统”的奖励,难道它不香吗?
查案,很简单!
司辰直接令队副孙大富和赵信两人,带两队武侯,分两线进行。
孙大富机灵多智,去查问云良阁老鸨和所有妓女、仆役,最近几日有没有形迹可疑的陌生面孔,出入云良阁。
一般的查问自然很难问出什么。
司辰命令孙大富将所有人员强制押回武侯铺大院,当犯人一样连夜审问。每个人都必须将七日内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发生的事回忆出来,交代清楚,有笔吏记录。
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所有人都不准休息!
而赵信这条线,则是尽快收敛所有被烧死的遗骸;然后统计长安着火夜里失踪的人口,通知家属前来辨认认领。
同时,将当晚在云良阁寻欢的客人全部滤了一遍,让他们互相核查,当晚同行的朋友目前是生是死。
这种大规模的强制性执法查问,在前世显然无法执行;但在大唐,维护京畿治安的武侯卫有权这样做。
经过三天不眠不休的审问,终于有一个妓女回忆起一个比较有用的线索:她在陪一名欢客饮酒时,那人曾口出胡言,说司队正敢得罪鄅国公,必定会抄家灭门。而那名欢客,正是近几日才出入云良阁的。
一个带出一串,最终锁定四人。着装和行为习惯相似,应该平时是一起生活的,都是近几日频繁出入云良阁的陌生面孔。
赵信那边,最终也将现场被烧死的遗骸数目,与家属、朋友认领的数目相比较,发现多了四具遗骸。
很显然,这四具遗骸就是那四个陌生面孔,极大可能就是纵火者!
然而,四具遗骸被严重焚烧,只剩黑色的骷髅架了。
身份无法辨认!
司辰虽然对鄅国公张亮有所怀疑,但无确凿证据,仅凭其中一人一句酒后的话,是无法定一个国公的罪的。
何况,司辰也不大相信张亮有那么蠢,为了对付他竟然火烧平康坊。
最终,他只是将火灾情况,以及可能为纵火案的分析和详细的审查结果,如实提交刑部。同时,司辰留了个心眼,派出两名便衣武侯,秘密监视鄅国公府的动向。
而这时,吏部考功司对平康坊武侯铺这次火灾的初步处理结果也下来了。
司辰等平康坊武侯,对坊内防火重视程度不够,致使云良阁大火,危急一坊。念救火有功,减轻处罚,集体罚俸半年;叱令平康坊武侯铺对全坊加强消防检查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