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再快一点!”
司辰蹲立在水龙车顶,远远看着平康坊那边映的通红的夜空,沉声催促。
他可是要成为武侯卫大将军的男人,体验长安城有权有钱的权贵生活,怎么能被一把大火烧没了?
“官爷,前面有贵人仪仗!”
老车夫突然惊叫一声,没有再甩鞭子,而是拼命拉缰绳,想止住车马。
二十多吨重的水龙车惯性何其之大,如何能止住?如果八匹马突然停下来,水龙车必然直接撞上马匹,然后翻车!
司辰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他将两根水龙炮往腋下一夹,托拽着跳到车头马轩上。水龙炮虽然是两根丈许长的粗大毛竹管,但后端却是由动物皮缝制而成的软管,连接在压水机上。
因此,司辰能够将水龙炮往前拉扯。
他跳到老车夫身边,抬手夺过长鞭,就手一甩,鞭子狠狠抽击在前方马匹的屁股上,瞬间皮绽肉裂!健马吃痛,猛地加速!
“快让开,撞死不论!”
司辰对着前方道路正中的车马仪仗大喝。
前方五十步处,确实有一队百人仪仗,横在道路中,有两辆马车,似乎要进入皇城的含光门。
见到水龙车冲来,护卫两辆马车的甲士没有催促马车让道,反而有十余人骑马上前,举起长戈,大声呵斥:“何方来人,竟敢冲撞大将军车驾?”
傻逼!
司辰暗骂一句。
也不看看是情况,还不散开,是想螳臂当车吗?
不过水龙车若真与这十几名甲士撞在一起,他们手中举起的长戈也必将扎死拉车的八匹健马。
司辰低喝一声,奋力一扯,当即扯断一根水龙炮,舞动起来。借着水龙车向前疾驰的速度,一棍直接将十几名护卫连人带马扫飞。
这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霸王扛鼎的伟力。
随后,水龙车如怒龙般冲向仪仗队,驾驭马车的两个车夫不等主人命令,慌忙挥鞭将马车往前赶;还在道路上举着仪仗的侍从纷纷丢弃旗帜,连滚带爬跑到一边。
一片大乱中,水龙车横冲而过。
朱雀门、安上门、务本坊、平康坊。
终于到了平康坊北门,此时距离司辰飞马离开平康坊,才过去不到两刻钟。
老车夫开始提起缰绳降速。
如果不提前降速,让水龙车高速冲进坊内,便是司辰天生神力,也挡不住。
……
此时平康坊内,东北和东南区域的百姓已经全部撤到西边,崔器带着七十名武侯前来支援。
长安城其他各卫也有调人前来,据说已经惊动天子。
然而人手虽足,但现在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大火将云良阁包围,火焰腾空数十丈,热力滚滚,人无法靠近。
特别是在西北风之下,火舌摇曳,随时可能引燃东边的挹翠楼,以及南部的大片住宅区。
就是位于云良阁北部的潇湘馆,在高温炙烤下,也有着火的隐患。
“完了,这次司辰兄弟防火失职,人头怕是难保。如果火势恶化,某亦难辞其责,要同罪论处了。”
一向匪里匪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右武候旅帅崔器,此时满脸灰败之色。
方才他赶到坊内的时候,只看见赵信组织救火,没见到司辰,有百姓说司队正夺马逃了。鬼话!以他对司辰的了解,司辰不是临阵脱逃的人。问过赵信,说队正好像是想到有什么灭火工具,飞马去取了!
“除非把龙王请来,否则什么工具能灭这通天大火?”
崔器对此不抱希望,开始分派武侯和各位支援的士兵,围着云良阁周边泼水,防止火势蔓延。
如果大火真的烧到了两边的挹翠楼和潇湘馆,就要考虑上秉天子,申请调军进城,摧毁半个平康坊,保卫京城安全。
“轰隆隆!”
巨响声传来,紧接着是地面的巨震,通体金色、五丈余长的水龙车驶入火场。
司辰站立龙首处,冲围在火场边缘的百姓、武侯喊道:“速速避让,来二十名体壮的武侯助我,此车可以灭火!”
“司辰兄弟!”崔器远远看见司辰,大步跑了过来,看着巨大的水龙车,惊讶问道:“这就是你飞马去取的灭火工具,它真的能扑灭大火?如何灭法?”
火舌已经高达数十丈,这形似金龙的木车虽然体型巨大,但比起云良阁的大火来,明显不够看啊!
无论此车以何种方法灭火,都如同蚍蜉撼大树啊。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对水龙车指指点点,对这种形似金龙的庞然大物,他们感到非常震惊;但用它来扑面通天大火,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除非,这巨大木车真能化成一条神龙,飞到天上降雨,才有可能灭掉大火。
“崔旅,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你马上找齐二十名身强力大的武侯,随我上车,我给你看如何灭火!另外让余下的武侯、百姓,火速取水,我们这条水龙一会要喝很多水。”
到了火场,见火势没有蔓延,司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但火情紧急,赶紧让崔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