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淼还想说什么,林夕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淼,现在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事关我有水氏的存亡,半点不能马虎……”林夕悄声在淼耳边一阵细语。
淼脸色沉重的点头应声,偶尔低问出几声疑问。
“有水族长。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在林夕交代事宜之时,丁蓝氏人已经把萱压到了城门口,却不敢走进半步。
“丁蓝族长,还请稍等。万一我回不来,总要交代一下身后事的。”林夕低头看了看,笑着回道。
“族长,你一切小心,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都办好。” 林夕一切事宜交代完毕之后,淼将她送到城门口,郑重地道。
莫紧紧跟在林夕身后。
丁虎见到莫也跟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刚想说什么,林夕首先开口了:
“丁虎族长,我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去丁蓝氏作客,带一两个人保护,并不过分吧?还是说,丁虎族长怕了我有水氏的勇士?”
“笑话!”丁虎撇了一眼莫,虽然依旧不满意,却也没再说什么。
上次二人交手,不相伯仲。但他这次可是带了几千人。不信这小子能翻出什么花样,也就不再多言。一摆手,示意族人把萱推出去。
萱与林夕擦身而过,萱被丁蓝氏人扔入城内,林夕则被紧紧地包围了起来。
“族长。”跌倒在地的萱,双目雾气朦胧的望着远去的林夕。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族长,虽然声音微不可闻,林夕却是听见了。
值了!
她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
“怎么?你们族长都在我手里了。你们还不打算归顺吗?”压住了林夕,丁虎朝城墙上大吼。
“城门还开着,想进来随时。不进来,我们就关上了。”淼目送林夕消失在丁蓝氏的包围中。转而对丁虎说道。
“族长,我们还要继续进攻吗?”一个丁蓝氏男人凑过来问向丁虎。
丁虎皱了皱眉。
天色已暗,今天肯定是攻不下了。
不过林夕都落到他手里了,倒也不急。丁虎如此想着,一挥大手,“我们走!”
随着丁蓝氏人渐渐退去,莲花谷的城门前,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微风沙沙的吹过竹林。几个与夜色相融的漆黑人影,从谷口一闪而过。
而谷内,则是一副忙碌异常的画面。
广场上,支着许多大锅。每一口锅都散发着阵阵恶臭。
有的人,正拿着木棍在大锅里搅拌。有的人,挑着一桶桶黄色的粘稠物,往锅里倒。
仔细看去,那些人来得方向,正是有水氏的茅房。
几千人的排泄物,放在一起熬。臭气已经蔓延整个莲花谷。
“人已经派出去了?”有水的小竹楼内,淼悄声问道。
“嗯。分好几拨出去的。总会有一波把消息带给依若族长的。”树先是轻声点头,而后又担忧地道:
“百里氏真的能帮我们吗?会不会……”
“咱们按族长交代的做就是了。”
淼的双眸中也闪过一担忧,却又很快压下,“我去看看萱怎么样了。我们的计划一定要秘密进行,千万别泄露了。”
“我知道。”树答应一声,然后脸色一寒,“一定又是有栗氏那帮家伙搞得鬼。我真应该把他们都宰了!”
“不对!”淼一把拉住树,示意他冷静下来,“起初,我也这么想。但是族长说不是。”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啊?让我去宰了他!”树急得一双浓眉,纠结扭起。
“族长没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别乱冤枉人就是了。”淼无奈的摇摇头。
“嗨,说了跟没说一样。”树有些不耐烦的走了出去。
淼独自垂着头深思一会儿,离开竹楼,径直走向有水氏专门建立的医舍。
萱在医舍最里面的一间,耳朵的血已经止住了,并无大碍。
倒是被丁虎踢得那一脚,颇为严重。看见淼进来,她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觉得怎么样了?”淼坐到床边关切的问道。
“你不是会医术?”萱将苍白的脸转向另一边。
淼被怼得嘴角一抽。
听说萱在有盐氏时,人缘极好,很受欢迎。好像到了有水,就完全不一样了。
要么不张嘴,只要一张嘴,每每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
“是族长让我来找你的。”淼查看了一下萱的伤势。
还好,不会危及性命,就是要好好调养一阵子了。
“她让我做什么?”一听这话,萱来了精神,转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淼。
“族长说,让你悄悄透露消息给内奸。就说,族长上次去丁蓝氏发现了一种金刚石,这种石头打造的兵器,坚固又锋利。不知比铜剑厉害多少倍。”
“好,我会的。”萱眸光一眯,认真地道。
“萱……”淼顿了顿,神情有些犹疑,“内奸是你们有盐氏的人吧?”
“你又变傻了吗?”萱奇怪的看着淼。
作为有盐氏的翘楚,萱虽然一向瞧不上小氏族的人。但对各氏族的首领,也略有了解。
以前她对淼的标签就是笨,傻。
虽然她觉得,即使是现在,淼也没有她聪明。但是也不至于问这么傻的问题吧?
“是琪吗?”淼踌躇一会儿问道。
……
屋子里沉静片刻,萱转过头去,“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淼站起身子,满目的震惊。
她不敢相信,林夕对琪那般恩惠。琪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可看萱的态度……
淼长出一口气,出了医舍。
外面烟火缭绕,臭气熏天。
淼紧张的摸了摸袖中的地图。将计划的流程在心中过滤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来,无论什么艰难险阻。都有林夕在顶着。
她相信,只要林夕在,就没有过去的槛。如今,林夕被敌人带走。一切重担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此战,不仅关乎林夕的性命,更关乎有水氏的存亡。
她半点不敢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