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飞雪，千里冰封，冰雪给万物披上了湛白的衣裳，一棵棵玉树银花在两侧飞速越过，鹿队行过，一条条弯曲雪道，也在转瞬间被大雪掩盖。
长毛鹿拉得雪橇，速度快，不稳当，东倒西歪的，林夕吓得小脸煞白。莫坐在旁边，将她揽进怀里。
林夕有些犹豫，哐当，雪橇一颠，林夕紧紧地抓住莫的衣襟。
哥哥抱妹妹，属于正常的。对，正常的。
心里这样想着，环绕着她的火热气息，却让她不自觉的心跳加快。
雪橇停了，莫揶揄的看着她，“夕说，在梦里经常坐雪橇出去玩的么？由叫二哈的动物拉着，跑得可爽快了。”
林夕一翻白眼，“二哈跑得没这么快。”
莫也没揭穿她，抱着她下了雪橇，走到有果氏的洞穴附近，立刻有族人摆好了大长椅子，撑起纸伞，林夕直接缩进了大椅子里，半点雪也没沾着。
大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雪地没过膝盖的时候，林夕派人向有花有果宣战了，但大雪阻碍了信息，根本没有氏族来。
七天后，林夕从有鹿氏租借了二十只公鹿，套上雪橇，带着一支弓箭队，一支冲锋队，两支长茅队，直奔有果有花。
有花有果的领地挨着，关系一直要好，见林夕要攻打，当即就汇聚在了一起。
“族长，洞穴内，发生了争执，有果氏的男人们外出了，好像要去狩猎。”有了棉鞋棉衣再加上皮毛，其他的氏族也可以在冬天外出了。
“不要惊动他们，冲锋队跟上，等待机会一举拿下，尽量不要致死。其他人包围整个洞穴。”林夕缩在大椅子上，披着大氅，戴着帽子围巾，整张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族长，洞穴内有有栗的人。”探查的人又来报。
林夕水眸微动，抬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莫，我们去听墙根。”莫将她打横抱起，潜行而出，为了隐蔽，大家统一罩上白衣。
林夕第一次看见莫穿白衣，不由得想到了神将两字。不染凡尘的白，卓尔不群的挺拔俊逸。
她得承认，俊男配白衣，最是两相宜。
有果有花氏的洞穴里，密密麻麻的聚集了许多人，除了几个首领，个个凄苦脏乱，裹着半张兽皮，一边哆哆嗦嗦的烤火，一边啃食着干草。
莫贴到洞侧，既能听清谈话，又不会被发觉，怕林夕凉着，自己挨在石头上，让林夕挨在他怀里。
“有栗！你怎么能欺骗我们！”这是有果族长的声音，林夕记得。
“我哪里骗你们了？”这是有栗继承人黄的声音。
“是你们说，如果夕生气，你们会帮有果有花出头的。”
“是帮你们出头啊。等有水氏攻打你们之后，有栗就给你们出头。”黄满不在意的道。
林夕暗笑，看来她们被耍了。
“你你！”有果族长显然被气得不行，“如果有果有花败了，你们也别想得到果脯的制作方法！”
“照。”黄不屑地唤了一声，照立刻从有果氏的人群中走出，“我是有栗的人，你们败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啪”有果族长一巴掌扇到了照的脸上，林夕双肩一缩，吓死她了，听声音都觉得疼。
“夕，没事吧？”莫紧张地抱紧她，林夕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莫看着那只白白嫩嫩的手，俊脸一红。
这小子在想什么！
林夕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继续专心偷听。
“黄，我们一向尊敬有栗。请有栗帮帮我们，以后有果有花，全听有栗吩咐。”这是有花族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哀求。
“哼。”黄冷哼，“你们没用了，原本想利用你们骗出扒皮夕。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的命还挺重要，有水竟然直接进攻。等我们有栗灭了有水，抓到扒皮夕，不是迟早的事。”
听到这，林夕嗤笑，这群原始人，还想骗出她？
“黄，我们有果有花，可没有同意照杀人，是你们有栗的主意。”
“你们也知道啊，也配合了。扒皮夕让你们偿命也不冤枉。”黄幸灾乐祸的道。
“黄。你要是敢告诉扒皮夕，绝对走不出这个洞穴！”哗啦啦，有果有花一众人等，将有栗几人团团围住。
“你敢！”
“反正有水要攻来了，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莫，我们回去吧。”对于他们狗咬狗，林夕没兴趣再听下去。
莫将她放进椅子里，林夕却指了指结着冰晶的高大的树木，“莫，我想坐到那树顶上。”
莫二话不说，立刻揽着她的腰，几个跳跃，就翻倒了树上。
果然，穿上衣服的原始人，爬树依旧很灵活。
“族长，我们把狩猎队带回来了。”
“把他们绑好，派一个长茅队，将他们押回有水。”林夕在树顶，折了一段开满冰花的树枝，“真的很美啊。这冰花儿……”
来报的人犹犹豫豫，显出一丝古怪之色。
“怎么了？”林夕一挑眉，“瞧他们那面黄肌瘦的样儿，不知饿了多久，难道一个队还制不住？”
“不是。族长，他们压根没反抗，一见到冲锋队的人，就死乞白赖的黏上了。”
林夕也露出古怪之色。
“各氏族沾亲带故，打猎追过界了，免不得要聊一聊。”树得意的一昂头，“现在谁不知道我们有水吃得好，穿得暖。巴不得我们攻打呢。”
“你又懂了。”林夕白了他一眼，“那就让他们在远处等着。”
“阿姐。我们现在打进去吗？”树跃跃欲试的问。
“嘘。”林夕看了看有果氏洞穴，“耽误人家打架不礼貌。”
大雪覆盖的山林，素装银裹，枯枝壮木一簇簇盛开着各式各样的冰花雪晶，高的，矮的，远的，近的，层层叠叠，奇美迤逦，没有一点人工的痕迹，完全天然的冰雪美景。
在现代，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得到。
林夕遥望远方，“江山如画，我欲揽如画江山，尽入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