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灌入林夕衣领，她缩了缩脖子，“今夜可真亮啊。”一轮圆月，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莫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夕，回屋吧，别冻着了。”
“200人呀。”闻着衣服上的桂花香，林夕避开他暖柔的视线，“女人也出战吧。”
人数太多了，足足是有水氏男人的5倍，她原来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不行！有水氏的男人，不需要女人作战！”长眸微冷，清朗的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女人出战，她作为族长，必要首当其冲，他绝对不同意！
她就知道，林夕苦笑一声，抬起手，卷起他脸侧的一缕碎发，“莫，你又长高了，头发也长了。”
“我要夕，给我理发。”莫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带着几分矫情，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头的大男孩，又开始卖萌撒娇，林夕哭笑不得的道：“明日战后的。”
“好。”莫应了一声，眯起弯弯的眼睛，笑得纯净自然。
“走吧，去看看族人。”攻击人数剧增，一定会引起心理压力，她要提前去作心理工作。
“好吧。但不许提女人参战的事。”莫抿了抿，皱着好看的眉头，俊美的容颜上，透着几分孩童似的任性。
两人来到靶场，族人们正在连夜涂抹蛇毒，“族长。族长……”
林夕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的扫过众人。火光照映着男人老少忽明忽暗的脸，他们皮肤粗黑，但是却个个神采奕奕，“有风归顺有石了。明天攻打我们的人，有200。”
众人皆惊，纷纷交头接耳，树从人群中走出，“阿姐，我们已经有了十四把弓，三百支箭。他们来多少，我们杀多少！”
“来多少，杀多少！”男人们纷纷应和。
女人们却犹犹豫豫，淼走出来，“要不，女人们也参战吧？”
“氏族争战，本来就应该由我们女人带领。”
“族长，带领女人们一起参战吧。”
带领作战，关系到男女地位的确立。要不是她一系列的举措，建立了无与伦比的威望，光是女人不出战这一条，就会被赶下台。
林夕犹犹豫豫吐出一口气，刚要硬着头皮答应，莫开口了，“我们的房子，哪一间是族长亲自盖的？你们的衣服，哪一件是族长亲自缝制的？可没有族长的带领，大家能住到房子，能穿上衣服么？”
众人皆面面相觑，莫又道：
“不是族长亲自参战，才叫带领。她教我们弓箭，带来了护甲，教我们修了防护墙。这才叫带领！”
淼也赶紧说道：“女人可以自愿参战，但不能让族长出去。族长体弱，如果受伤，你们想想后果。”
众人纷纷露出懊恼之色，他们族长智慧归智慧，但身娇体弱，长得又瘦又小，娇气还怕痛，还不如个体壮的孩子，参与乱战，纯粹是找死的。
“族长，你就不要参战了，我们去就行了。”木青出来说道。
“我参战，我的力气，不比男人小！族长绝对不能去。”
“我也去。族长在家呆着。”
几个强壮的女人领头，其他女人也站了出来。林夕则被众人不容分说的排除在外。
各氏族大多以体壮强悍的女人为首领，林夕算是个特别，唯一一个需要被保护的首领。被安排到老人和孩子们那一堆，任务就是看着族人们打胜仗。
第二日黎明，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强壮的女人们穿上了护甲，拿上了长茅，换上了方便的衣裤，气势汹汹的与男人们并肩而立。
林夕长发高挽，别着一支湛白的秋花，穿着一件月白长裙，披着纯白的羊毛披肩，裙摆和披肩风中飘飘扬扬，端得是纤纤少女，安之若素。
见她这副模样，其他氏族的首领怪异的歪着头，“有水族长，你不出战吗？”
“不出战。”林夕从容淡定的摇摇头。
“氏族争战，身为族长，竟然不参战。”黄鄙夷的嘲讽林夕。林夕懒得理她，远方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越来越近，为首的正是有石族长。
“填沟！”有石族长看见防护沟，并无意外，一声令下，男人们扛着石头，树干迅速跑来。
莫静静地看着，等他们到达一定距离之后，“放！”数道箭支滑过长空，数个有石男人摔倒在地。
“继续……”有水男人手中不停，有石氏男人接连倒下，有的甚至被身上的大石砸中，当场毙命，“都回来，回来！”有石族长脸色突变。
就连各族长的首领也都惊惧不已，“那是什么武器？竟然可以攻击那么远？”
林夕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清脆的嗓音传出好远：“有石的人听着，滚回你们的领地，永远不许踏入我
有水！”
“扒皮夕，出来受死！我放有水氏人一条生路！”一听见林夕的声音，有石族长立刻暴怒。
林夕一挑眉，朝着莫伸出细白的小手，莫立刻跳下防护墙，揽着林夕的纤细的腰肢，跃上了墙头，指着有石族长。
林夕站在墙头，扶着莫的身子，遥遥指着有石族长的鼻子，“有能耐你进来抓我啊！抓我啊！你来啊！”
“连上墙都要人帮，有水氏怎么会让你做族长！”黄更加鄙夷林夕了。
有石族长也被林夕气得脸色黑红黑红的，“你个缩头乌龟，就会躲在族人身后，也配做族长！”
林夕才不管那些，双手叉腰，得意的哈哈大笑，“抓不到吧？没本事吧？没本事就滚回有石去！”
有石族长双目一狠，“所有年老的，搬着石头风头，都去给我填坑！”
“畜生！”林夕脸色一变，她是想激怒有石族长，可怎么也没想到有石族长会用这种阴招。
“放箭。”莫一挥手。老弱没有壮年男人跑得快，一波箭雨下去，死伤率更高。一排一排的往下倒。
“等一下。”林夕制止了族人，对着墙外大喊：“你们退回去，老弱不杀！退回去！不杀！”
“给我快跑！快点跑！把这道沟给我填上！”有石族长厉声催促。
“夕！不射就来不及了！”
“族长！他们开始填沟了。”
莫和族人们急切的看着林夕，“尽量别致死。”林夕跳下墙头，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