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某处民风淳朴的小岛。
地处赤道附近的小岛酷热异常,沿着海边一排排的椰子树整齐排列,颇有情调,岛上景色旖旎,美得自然原始。
岛虽不大,却五脏俱全,物产丰富,只不过岛上的原住民大多只听得懂简单的意大利语或者西语,现代设备相当简陋。
这里的居民大多自给自足,又因着四面环海,不与外界接触,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电脑和手机。
裴希熟悉了一周,才大概知道这里叫贡几,还是顺着当地人的发音摸索出来的,他身无分文,又没有手机,算是完全和外界断了联系。
只能先到码头打工,换些零散的钱财,又因着多年在凌子恒身边工作的经验,很快摸到了门路和码头的工人很快熟识起来。
结束了一下午的工作后,他有短暂的时间回去休息一个小时。
沿着码头走四十分钟就到了一间极其简陋的小屋,他走到里屋,看着床上的男人。
睡了这些日子,又经历了接连的打击,男人有些憔悴,身形消瘦不少,虽然闭着眼,可完美的棱角和精致的五官反倒更加立体有型。
长而密的睫毛低敛着,眉骨深刻衬得眼窝深陷,嘴唇薄得性感,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哪怕是沉睡着,都难以掩盖他的俊逸和强大气场。
裴希检查了他的伤口,几处重大的伤口已经在渐渐愈合,可因为贡几的气候太过炎热,伤好得很慢,几度有溃烂的危险。
“你回来了,我刚检查过了,他已经好多了,不过要好还得经过几个关卡,毕竟这里气候炎热,再加上我们用的东西简陋,”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拿着脸盆走了进来,女孩个头不高,皮肤黝黑,却是典型亚洲人长相,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扑面而来。
裴希点了点头,目光深刻,“谢谢,尤慕。”
被唤作尤慕的女孩抿着嘴笑了笑,她也是在八岁的时候被岛上的老渔夫在打渔的时候救上来的,至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贡几。
她记得自己是被父母在船上遗弃的,而自己的父母当时正准备偷渡到欧洲,至于是怎么在海上漂泊的就浑然不知,老渔夫待她如亲生女儿,她也就安心得住了下来,跟着学习出海捕鱼的技巧。
贡几虽然物资匮乏,所有的产业几乎靠的都是手工自给自足,岛上的居民却十分淳朴热情。
尤慕觉得这里比小时候自己和父母挤的几平米的出租屋要好上数百倍,出租屋空气混浊,又没有窗,他们挤在一起,又热又闷。
相比之下,这里的日子安静闲适,没有纷繁嘈杂,也没有勾心斗角,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裴希简单得小憩了会儿,便要继续回到码头工作,这里的流通货币叫多姆,日常的工资非常低,买些吃的穿的还可以,但他还得再工作几个月才能在市集上买得起一个已经坏到几乎报废的旧手机,有些也是渔民打捞上来的破旧货。
不过这些新鲜玩意儿,深受当地人的喜爱,偶尔还会因为这些玩意引发拍卖,谁出价高就归谁。
这是他唯一想到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机会和可能。
虽然少爷还没醒来,可是他相信,少爷一定会醒来的,他们撑着一口气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回去,林总监一定心急如焚,还有南语,肯定也在四处找他们。
他必须抓住一切逃出去的可能。
老渔夫去世后,本来码头的工作全是尤慕一个人做的,但是自从那天出海救了裴希两人后,裴希最快醒来,后来发现竟然都他说普通话,两人便毫无障碍得交流了起来。
之后裴希主动承担了她的工作,说是就当做房租和医药费,要求只有一个,就是需要她照顾另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尤慕觉得这是一笔不赔的买卖,再说,她看了眼那个男人,实在是长得太过好看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哪怕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海上漂泊了这些日子,擦拭包扎用了药后,容颜依旧夺目耀眼,只是睡在那里,她都不敢多看他几眼,深怕自己会因为犯了邪念坠入阿鼻地狱。
老渔夫因为世代出海,有许多不公开的疗伤秘方,又全都毫无保留得教给了尤慕,尤慕十分精通医理。
她十五岁的时候,有一次老渔夫出海,眼看着上钩了一条巨型珍鲹,却被它轻巧得甩开了鱼饵,珍鲹是精瘦型的凶猛战斗机器,连鲨鱼都敢叫嚣,更何况是被鱼饵刺破了鱼唇,更加暴躁不安。
锋利的鱼钩一个回转就刺穿了老渔夫的左肩,还顺势将他卷进海水里,那条珍鲹使劲拖着老渔夫撞向礁石。
虽然船员们施救及时,可那一次若不是尤慕发挥了高超的医术,恐怕老渔夫当下就会丧命。
身上数处贯穿伤,皮开肉绽,休养了大半年,竟然没有留下半点病根。
尤慕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依旧会脊背一凉,众人抬着老渔夫进来的时候,他浑身浴血,就和眼前的男子一模一样,且同样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她虽然不知道男子为何身上有那么多伤,但是和老渔夫那时候的伤差不太多,且依旧提着一口气,只是这么重的伤,又加上贡几炎热的气候和简陋的医疗设施,怎么也要昏迷一阵才会醒来。
她喝了口水,开始继续织着手中的新渔网。
这里扑鱼全靠最原始的手动撒网,或者就是用鱼竿放上鱼饵。
她的手上全是厚重的老茧,渔网的网线又硬又容易割手,可她却轻车驾熟得拿着梭子迅速得缠绕着。
偶尔抬眼看看床上的男子,她记得刚把他们救上来时候,两人的衣着面料看着不俗且工艺考究,不像是普通的游客遭遇风浪,且如果是度假也不会穿得这么商务。
而且裴希对男子的态度十分谦卑恭敬,两人绝不可能是朋友或者亲人。
她虽远离大城市蜗居在贡几,可在被父母抛弃前,也见过西装革履的有钱人,她只记得他们用的所有东西都十分考究精美,身边还总是跟着一堆手下和仆人。
她猜测床上的男子一定是有钱人。
可是她知道分寸,不曾开口问裴希关于他们的任何事。
她就当对自己医术的一次历练,若是男子能醒来,那自己说不定还能去中心的医院应聘,那样拿到的工资还能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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