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纪言到荟萃楼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
文人们聚集在一楼,参加比赛的都去领了牌子。
二楼都是朝廷官员,有人站起来,背着手,看着下边的参赛者。
参赛的基本都是青年才俊,也偶尔有两个老儒生。
他们一般都清检素衣,找个角落望天望地的,也不与人交谈。
知道纪言这个名字的不少,但是见过纪言的人,没有。
纪言乐得自在,领完牌子坐在亭子里喝茶。
远远的,纪言就看见在众人拥促下而来的赵远。
很多人看见赵远来了,纷纷去边上搭讪。
“赵公子啊,您一来,这魁首非您莫属啊。”
“是啊,看见赵公子,我们只能自行惭愧了。”
听着别人奉承他,赵远十分高兴。
纪言身上穿着伊正给他准备的衣服,气质非凡。
往那一坐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赵远等人也注意到他了。
几人窃窃私语,这人从来没见过啊。
纪言头也没抬,自顾自的喝着水。
平白多出几分清冷的姿态来。
“哇,看那公子,好帅啊。”
三年一度的铭鼎会,会有很多没有出阁的姑娘带着面纱观看。
也是家里默认寻找如意郎君的一天。
赵远等人看着那边围了一圈姑娘,纷纷整理衣裳,拿把扇子故作潇洒的扇来扇去。
“是啊,太有气质了。”另一个姑娘附和。
赵远听见,以为在说自己,更加得意。
“听听,姑娘们都被赵兄迷倒了。”
“哈哈,过奖。”赵远象征性的谦虚了一下,但是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内心。
“我最喜欢一身黑衣的男人了。”那姑娘又说。
纪言抿嘴一笑。
他也听见刚才那几人奉承赵远的话了。
讽刺的是,赵远穿了一身白衣。
果然,赵远的笑僵在了嘴角。
手里的扇子也不扇了。
那几人也觉得非常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啊,哈哈,依我看,这几个姑娘啊是土包子,肯定是小地方来的,不懂得欣赏,赵兄可比那人强多了。”一人急忙圆场。
没办法,赵远也只能顺着台阶下,嘴角僵硬了扯了扯,转身走了。
他是真不想站纪言周围了。
又气又尴尬。
其实赵远的气质也是不错的,要是没有纪言,姑娘们关注的就是他了。
可是纪言实在太出众,生生夺了所有的眼球。
别说是姑娘,就是男子也不少为他侧目的。
一举一动,恍若谪仙。
“咚咚”两声,随后出来了一位气质庄重,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他站在荟萃楼一层的台子上,看着瞬间安静的众人。
“三年一度的铭鼎盛会,正式开始。比赛分三场,每场比赛晋级者方可参加下一场比赛。所有参赛者,拿好自己的铭牌,随后将铭牌与自己的作品一起放到这条长案上。比赛第一场,请为落花作一首诗。”中年男人说完就下去了。
落花………
秦朝时期的诗歌多是民谣。是乐府诗的格式。
所以大家做的诗,基本都是“卿云烂兮。乣缦缦兮。明明天上。烂然星陈。”这种格式的。
好听是好听,但是没有新意。
纪言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看过一首诗,是宋朝宋祁的,名字就叫落花。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
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
沧海客归珠有泪,章台人去骨遗香。
可能无意传双蝶,尽付芳心与蜜房。
纪言将这首诗写在竹简上,连自己的铭牌一起,放到了长案上。
老赵就在二楼正中间那个挂着明黄帘子的房间。
他看见纪言几笔就写完了,心里不由得赞赏。
有人苦思冥想,有人举头望天。
只有纪言一人,行云流水似的。
交了竹简,纪言就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引的姑娘们娇笑连连。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交了竹简。
老赵的房间里,还有李斯,王翦,蒙毅等人。
竹简按顺序递了上来。
第一个就是纪言的。
老赵打开,会心一笑。
果然没让他失望。
新颖的格式,优美的用词,丰沛的感情。
老赵看完,笑着将竹简递给李斯,示意他看看。
这一看,李斯震惊的“啊”了一声。
王翦,蒙毅看见李斯反应这么大,不由的也好奇。
于是挤上前去,看竹简里的诗。
“这……”王翦半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
“好诗,好诗啊。”李斯感叹。
这种标新立异并没有让几人感觉到冲突。
纪言这首诗的韵脚太好了,让人读上去就很舒服。
而且诗里感情充沛,用词得怡,将这种格式的优势放到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