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莺在气头上,说话声音大,说的话也忘记避讳。直到看见沈玉珩的身影,余莺莺才觉方才失言。沈玉珩一定全听见了,她在沈玉珩心里的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形象肯定全崩塌了。
“王爷,你怎么到花园里来了。”余莺莺立马换了副温柔可人的嘴脸,说出的语气能让人柔的溺死在里面。
沈玉珩没答,而是环顾四周,问,“本王让你教她礼数,人呢?”
余莺莺委屈道:“刚刚还在呢!臣妾也正在找。”
白洛珈听见沈玉珩来了,心想不能再躲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沈玉珩这人诡诈的很,肯定老早就在某个角落看完了这一场闹剧。
“我就在花园边上赏梅花,余侧妃眼力不太好。”
刚刚的一切,沈玉珩确实全看见了,包括余莺莺让白洛珈站着,而白洛珈却偷懒。准确来说是白洛珈与余莺莺在此刚见面开始,他就已经全看见了。
沈玉珩虽不喜欢白洛珈,可不得不承认,无论何时何地,白洛珈总能吸引住他的目光。有时,他甚至觉得白洛珈的所作所为,她的小聪明不那么讨厌,竟有趣。
“王爷,臣妾没有交代好王爷吩咐的任务,还请王爷责罚。”余莺莺声音极小,语气里满是委屈。
沈玉珩可不管她委屈不委屈,他的心思就从未在余莺莺那里,自然注意不到她。
“既然你也觉得没完成好本王交代的任务,那就罚你禁足两日。立刻执行。”沈玉珩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余莺莺本来只是想借此引起沈玉珩的注意,博得一些怜悯。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有意义?”沈玉珩见余莺莺迟迟不动,不悦道。
余莺莺赶忙摇头,“臣妾不敢,臣妾告退。”
白洛珈看着余莺莺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一朝踏进帝王门,无论丈夫婆婆爱不爱,一辈子的光阴都耗在这里。
和离在这个时代很少出现,白洛珈之前应该算是意外和例外。大部分都是独自老死。
“快正午了,我可以走了吗?”白洛珈开口道。
沈玉珩看着白洛珈,眸子里有些光亮,但只一瞬变暗淡,“礼数学会了?”
“没有。”白洛珈老实回答,一两个时辰怎么可能学会,况且余莺莺还不是真心在教。
“没有你还说的理直气壮。”
白洛珈现在也有点烦躁,“这一会儿时间怎么可能学得会,我拜托王爷你放过我吧!不要再找我茬了。”
沈玉珩嗤笑,“白洛珈,你觉得本王有功夫找你茬?”
“不是吗?”白洛珈反问,“王爷,我知道咱们即便成婚,也不过是名誉上的夫妻。无论成婚前还是成婚后,我都不会干涉王爷任何事情。但是我希望王爷给予我同等的尊重,毕竟圣旨于我们而言和一纸契约并无两样。”
沈玉珩还是头一回听见将圣旨与契约相提并论,有时候他真想将白洛珈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些什么。
这么大胆的想法,估计也只有她敢言。
“白洛珈,你的话很难不让本王理解成你想要这桩婚事变得有名有实。”
“你说什么呢?我就事论事,我说的是王爷你的想法,难道你想娶我吗?”
“本王以前确实不想娶你,但是现在本王决定改变主意。”
“别别别,千万别,王爷您还是坚持以前的想法,要是我刚刚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我收回。”白洛珈急切道,她压根没想让这桩婚事变得有名有实,大家就好好配合走个过场就完事嘛。
沈玉珩突然弯腰凑到白洛珈面前,嘲讽笑道:“放心,本王绝不会让一个罪人成为本王的王妃。”
白洛珈松了口气,但是沈玉珩的话就像一根刺慢慢的刺进白洛珈的皮肤,让她感到轻微的疼痛和难过。
“怎么?难过了?”
“怎会,多谢王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白洛珈低着头,没等沈玉珩开口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沈玉珩也没拦,说出那一番话后,心微微有点痛。尤其是看见白洛珈走在雪里瘦小单薄的背影,他竟有一瞬间想要冲上前抱住她的冲动,还好克制住。
“让她去吧!记得派人暗中保护。”沈玉珩对一旁的温子然叮嘱。
温子然激动道:“是,属下遵命。”沈玉珩开始想要保护白洛珈,便意味着沈玉珩的心还记着。温子然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见到沈玉珩和白洛珈真正在一起的那天。
他对白洛珈没多少信心,但是他相信沈玉珩。
白洛珈也惊讶沈玉珩没为难她,她想不出原因,只能认为沈玉珩想通了。
回到府里,就有人来传话,大牢里的纳兰德木希望能与白洛珈见上一面。
纳兰德木虽关在大牢,担忧纳兰君这个丞相爹,日子过得也挺好。即便在牢里,除了环境,其它所有待遇与纳兰府无差。
他依旧是那个叱咤的大少爷。
白洛珈不知道纳兰德木为何突然想见她,但她想去。毕竟纳兰德木进大牢,基本算是白洛珈亲手送进去的。即使救出了失踪的女子,但白洛珈更像知道纳兰德木抓她们究竟为何?
白洛珈回到府里,拿上披风,又拿了个暖炉,便跟着来人一同前去。关押一年以上的犯人牢狱设在城内,没有在皇宫,但依旧有重兵把守。
也亏得纳兰德木是丞相的儿子,想见什么人,只需招呼一声,便有人带到。白洛珈认为,纳兰德木不是在坐牢,而是换个地方提前享福。
牢里很阴暗潮湿,所有的牢房都是镂空的栏杆。可是有一处不同,靠在最里面的一间,是实心的墙面,往里面走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地板也很干净。这就是纳兰德木在牢里的单独牢狱,每日有专门的人送饭来,有专门的人来打扫。
再看看其它的犯人,衣裳都没有一件好的,有的甚至冻得蜷缩在角落。
白洛珈走过,尤其是看见纳兰德木的屋子后,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这就是阶级地位最明显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