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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贺湛南(三更 2000+)

    因为,过山车最后一排和第一排,是最不安全的。

    而邓炜给他买的四张票,是最后两排的。

    邓炜向来谨慎保守,这不符合他平时的习惯。

    贺湛北想到他出差的几天里,白梓汐给他发过的消息。

    ——“小心邓炜。”

    只有短短四个字,但白梓汐从不是会无的放矢的人。

    贺湛北脱下湿透的西装外套和修身马甲,衬衫还在滴滴哒哒地滴着水。

    他挡在邓炜和白梓汐之间,背在身后的手,在手腕上用摩斯密码敲出一句话,在只有白梓汐能看到的角度。

    ——“带着两个孩子,快走。”

    白梓汐只穿着件白T,身上的黑白格子外套攥在手里,给冷得浑身颤抖的晚晚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煌煌握住晚晚冰凉的小手,解开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就把晚晚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

    冰凉的触感碰上他胸膛上温热的皮肤,刺激得煌煌浑身一哆嗦。

    晚晚受了惊吓,又被贺湛北抱着跳入冰冷的湖水中,额头已经烫了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缩在白梓汐怀里。

    她嘴角发出含混不清的破碎呢喃:“哥哥,快跑、跑,这里有好多水,好冷……”

    白梓汐用外套裹紧了她,看到贺湛北的手势,面色如常地抱起晚晚,牵住煌煌,“云卷,你先和他们俩去医院,你身上的伤必须马上治疗,还有晚晚在发烧,要煌煌陪着。”

    站在车窗外的纪云卷浑身湿透,抹了把脸上的水,掌心的水渍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濡湿一片。

    “是!”

    在过山车安全扣断裂的时候,纪云卷凭借着四肢,徒手攀上了几米高的过山车轨道,在没有任何安全设施的情况下。

    她另一只手捂着肋骨,脸色不怎么好看。

    贺湛北和白梓汐各抱住一个孩子,跳进湖里的时候,纪云卷立刻就跟着跳了。

    但她没有过山车的巨大离心力,全力一跃,落地时肋骨磕在了人工湖边的水坝上,肯定是骨折了。

    “呵呵……”

    邓炜唇畔,突然勾起一抹诡谲的笑,低哑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他抬头,脸上再没了以往的恭谨与谦卑,那双凤眼中的桀骜与城府,居然与贺湛北,有着几分惊人的相似。

    “贺湛北,你已经开始察觉了吧。”

    贺湛北下颌骨紧抿成一条细线,咬肌线条刚毅硬朗,他摸向西裤口袋,烟盒和打火机却因为被湖水泡透,已经不能用了。

    “邓炜,我知道我身边有个叛徒,但我没想到背后想捅我一刀的,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贺湛北用的不是下属,不是助理,而是……兄弟。

    在他心里,跟了他十几年的邓炜,和他朝夕相处,甚至比楚桦、魏瑾瑜与明旭,更加重要。

    “兄弟?”邓炜闷笑一声,低垂着的脑袋抬起,眼底浮出了水光,“我们是兄弟,可你是立在众人之巅的贺家继承人,外交部长贺凤鸣的独子,贺家的太子爷,而我……却要更名改姓,整容成一张不属于我的脸,苟且偷生,就像水沟里的烂泥!”

    贺湛北瞳孔狠狠一缩。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贺凤鸣酒醉时的那一声轻轻呢喃。

    贺凤鸣说的是,湛南……

    湛北……湛南……兄弟……

    “你是贺湛……”

    贺湛北说出最后一个“南”字前,邓炜一直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猛地摸出一把泛着薄凉寒芒的匕首,突然抵在白梓汐的腰间。

    “贺湛北,上车!”

    贺湛北眉头紧蹙,不明白邓炜对他那般深的仇恨,来自何处。

    贺湛北和贺湛南,是兄弟,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他强压着心底的震惊,他只有贺初璨一个妹妹,比他小了几岁的妹妹……

    贺湛南,很有可能是他那个双胞胎的弟弟。

    他记得父亲曾说过,他母亲生下的是双胞胎,只是他的弟弟刚出生几个小时就没了气息。

    看着眼前与他身形气质都有几分相似的邓炜,贺湛北的脸上血色褪尽。

    “放了梓汐,我跟你走!”

    白梓汐看着被纪云卷抱走的煌煌晚晚,有意无意地松了口气儿。

    用刀挟持着她的邓炜,整个人眼底猩红,已经陷入了一种疯魔状态。

    “这辆车上有2.5公斤的T/N/T,再废话,你们两个都要死!”

    邓炜拉开汽车后座的车门,动作粗暴地把白梓汐塞了进去,自己跟着弯身进去,刀子架在白梓汐纤细的脖颈间。

    他看向贺湛北,“前面,按照导航的方向开车!”

    贺湛北坐进驾驶座,踩下油门,车子“叱”的一声开了出去。

    车子往城郊的方向开,越开越偏僻。

    贺湛北捏着方向盘,大马金刀地坐在驾驶座里,不像是被劫持了,倒像是来旅游的。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邓炜脸上的紧张与兴奋,不着痕迹地试探着邓炜。

    “想让我和你大嫂,当同林鸟?”

    邓炜的眸子一瞬猩红,指尖一个用力,刀刃就在白梓汐的脖颈上堪堪擦过,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车里很安静,鲜血滋滋地冒了出来,沿着刀刃滚落到邓炜手上。

    “贺湛北,闭嘴!”

    邓炜的情绪,很不对劲儿。

    贺湛北哧地低笑了下,打着方向盘转弯,整个人有种霸道慵懒的味道,像是沉稳尊贵的王者,高不可攀。

    “2.5公斤的炸/药,你还真看得起贺某的性命。”

    “贺湛北,二十八年前我被所有的人抛弃,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这种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是不会懂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的痛。”

    “是,我不懂。”贺湛北闲适一笑,唇角的笑邪魅又鄙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色的硬币,放在驾驶座旁的中控台上。

    “今天,我跟你赌一次,我和梓汐……死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用皮鞋轻踢着身边的车门。

    轻轻的“咚”响声,白梓汐听得很清楚。

    就在车子转弯的一刹那,贺湛北眸子一厉,猛地打开车门。

    风声呼啸,贺湛北跳了出去,在地面一个翻滚。

    白梓汐做出了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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