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宫女看信之后的表情,卞贵妃放下璎珞,斜斜的目光投了过来,怎么回事?
宫女手一颤,被这一声唤给惊着了,忙向贵妃告罪,娘娘,这信中说,有周嬷嬷的消息了。
卞贵妃眉角微扬,轻笑出声,那个老货藏了这么多年,竟然回照阳了?
正是,当初她帮着皇后娘娘,给您下了不少的绊子,若非是她,八皇子也未必会早夭此人活在世上一天,奴婢的心里就愤懑不已,此番总算有机会了,贵妃娘娘,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慢着!
贵妃略扬起秀手,想了想,才道,那个老货素来谨慎,当年出宫的时候也是在皇后娘娘的极力护佑下才成的,可以说只要还不想死,她就断然不会回到照阳,难道这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先不要动她,找到她回照阳的根本,本宫要从长计议。
对付积怨已久的仇人,卞贵妃从来都很有耐心,肯陪着对方慢慢玩儿。
行程顺遂,林初晓回到相府之后不到三个时辰,就听到了陛下降旨关府,关怀和卞苏岑,监禁二十年。
这处罚堪比杀了他们,关怀已是个废人了,卞苏岑更是为了他搭上首婚,原本卞家已经着手将她从关家的深坑里拽出来了,没想到刚拉住袖子,另一头的猪队友关怀就死死拖住了卞苏岑的后腿。
陛下亲自下的旨意,是断然无法更改了。
奉天府监牢中关押的两人在听到旨意的时候都傻眼了,追着那传旨官非要亲眼看看上面的字迹。
最后卞苏岑嚎啕大哭着晕倒了,头磕碰到了牢间的墙上,愣是晕了两天才醒来。
关怀也没好到哪儿去,整日里萎靡不振,才几天的功夫,到了他们从奉天府监牢挪到刑部监牢的日子,卞夫人等在街头看女儿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憔悴都没有人样了。
卞夫人心疾发作,差点当场去找阎王。
他们转送监牢的这日,街头围聚了许多的百姓,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是西决历史以来少有的几次皇帝选择站在百姓这边,而没有袒护官户人家。
所以百姓们欢呼雀跃,高兴的几乎想要放鞭炮了。
闹腾了将近一个月的大案,在陛下的英明神断和百姓的山呼万岁中落下帷幕。
关夫人是关府最后一个知道的,闻讯便病倒了,竟是一点儿生气也无,最后还是卞夫人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找了一位太医深夜偷偷入关府给关夫人看诊开药。
林初晓在相府的大门内侧看到关怀和卞苏岑被装在刑车里游街转运的样子,几乎不敢相信那头发散乱毫无形象的两人,就是从前光鲜亮丽的关怀夫妇。
总算热闹的人群过去了,林初晓和卫晴主仆两个正打算回去院子,路过回廊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院墙传来咚一声脆响。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跳脱的身影就跑过来了,不是凌宋又是谁。
林初晓诧异的皱起眉头,孩子,这里是你家?犯得着来来去去的翻墙么?你屁股上虽然很敦实,但也扛不住一次次屁墩儿好么?
凌宋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我明明记得将凳子放在墙边了,不知道哪个丫头小厮又给我偷偷挪了。
递了手里的东西给林初晓,凌宋凑近上来,我能看看么?
这是齐元成让他捎带过来的。
林初晓瞄了一眼,见是本册子,方才想到,当初审问施粥现场捣乱的乞丐时,曾经提到有这么一本册子,但那人狡猾至极,齐元成大概是刚刚才拿到,这就给送过来了。
看心情。
当头在凌宋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林初晓已经等不及回院子翻看了。
不得不说,这册子送来的很及时,里面的内容也很有帮助,但这帮助对林初晓而言,不知道算是正向的,还是反向的。
忠元侯府?我没看错吧?卫晴指着册子中几个联络频繁的地址和名字,不敢置信的皱起眉头。
凌宋也警惕起来,怎么会是二姐的夫家呢?
唯独林初晓发出一声松口气的感叹,这样才对。
凌宋和卫晴同时看向她,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啊?
还记得之前抓过的人中问出的消息吧?楼彻是出身不低的,但是他却用尽各种手段的在掩藏自己的身份。我在去过忠元侯府之后,闻到刘文彦的汤药后,就更加怀疑了。
顿了顿,林初晓又道,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细节,总感觉楼彻那边人得到消息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就像是我身边有他的人一样。
说到这里,林初晓猛然想到去青禅寺那天,有僧人解读的她的那个卦签时,说的就是小心身边人。
虽说这身边人对林初晓而言,并非很身边但是也多少靠近了。
我怀疑刘文彦。将册子里的相关证据展示给卫晴和凌宋看,让下面的人朝着这个思路去查,切勿打草惊蛇,我宁愿进度慢一点,但是千万不能被他发现了。
可是如果刘文彦真的是楼彻,这这也太凌宋努力回忆着,如此算来,几年前的那次暴乱时,刘文彦才多大啊!
林初晓实在难以回答凌宋这个问题,因为灵魂成年但身体幼小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所以她摸索着下颌,或许他身边有别的高人,更或许楼彻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人也说不定呢。
这个解释倒是让凌宋小朋友释怀了,那好吧,衡闻所那边我也悄悄动作起来,没准有收获呢。只是二姐那边,该不会?
林初晓自动岔开话题,问道,衡闻所从伏商撤离了吧?途中有没有彭林的消息?
凌宋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估计快了。
衡闻所撤离的路线有多种,几乎将伏商到西决的多条路都沾满了,关键人多啊,所以彭林不管走哪条路,终归会跟衡闻所的人有所重合。
那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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