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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酸痛,身上一阵阵发冷,直打哆嗦。

    方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空荡的小屋里,外面光线昏暗,看着太阳好像快要落山了。

    不远处是同样被绑住了手脚的梁亦。

    嘴里塞着破布头,方梦喊不出来,只得浑身使劲儿在地上蹭着向前挪动。

    ;嗯!嗯——她努力地发出声音试图让对方听见。

    终于脚挨到了她的小腿,方梦屈动膝盖一下一下替在梁亦的身上。

    片刻后,梁亦终于有了动静,身体慢慢扭动,头沉重地抬起来,看到方梦的瞬间先是一怔,而后又躺平身体,像是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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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山口罩遮面,来到梁家门前,按下大门门铃,然后将一只信封扔进院子里,缩头缩脑地跑走了。

    女佣过来开门,看到门外没有人,低头一看,明晃晃的一只信封就在脚下。她将信封捡起来,看到正面写着五个丑兮兮的字——梁业成亲启。

    女佣将信封送到曾丁兰面前:;太太,刚有人按门铃,留下了一封信。

    曾丁兰看了眼信封,觉得奇怪,这年头谁还写信啊。于是乎好奇地将信拆开,看到信里的内容,直接腿一软,跌坐在了沙发上。

    女佣看出了她的反常,问道:;太太,您怎么了?

    曾丁兰浑身上下的零件哪个都不听使唤,嘴里结结巴巴地说:;快,快给业成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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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梦靠在墙上,面对此时的困境,她想好了多办法,也尝试了,但最终还是没能有任何改变,她想在地上那个炉钩上将嘴里的臭布拽出来,可变换了好多姿势,依旧不行,最后颈椎痛得难受,只好作罢。

    而梁亦就那么至始至终躺着,像个被抽光了气的起球,干瘪无力。

    房间更暗了一些,这时候,那扇破木门被推开,方梦看到方石新带着啤酒和花生米走了进来。

    ;呵呵。方石新先是一声冷笑,把东西放到残破的小木桌上说道:;都醒啦?别着急啊,再忍一忍,什么时候钱到手了我再给你们俩松绑。

    ;嗯——嗯——方梦剧烈地扭摆着身体,脸涨得通红,拼了命地叫嚷。

    方石新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只蜡烛,橙红色的光微弱地打在方梦的脸上,看得出来,整个人落魄得不得了。

    方石新走到方梦跟前,将她嘴里的布拽了出来:;我问你,你到底姓什么?

    ;方石新,你还是不是人?脸自己亲生女儿都绑架啊?

    啪!

    一巴掌甩在方梦脸上,一旁的梁亦立刻挺起头来看向这边,眼睛瞪得大大的,胳膊支撑着地面,试图坐起来,嘴里也含混地叫嚷着。

    ;我问你,你到底姓什么?

    方梦用满布着血丝的眼睛怒视方石新:;我姓梁,这辈子都姓梁!你方石新这种人渣也配有孩子!

    啪!

    啪!

    连着两个耳光把方梦打蒙了,嘴角已经慢慢渗出血来。

    抹布再次塞进方梦的嘴里,撑得她嘴角生疼。

    方石新走到梁亦身边,将抹布扯下来问:;你呢小梦,你姓什么?

    梁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骗我!你说要找她当面谈一谈就是为了绑架她!

    方石新笑了:;不然呢?我跟那么一个白眼狼有什么好聊的?她能为咱们家做什么贡献啊?要钱钱没有,留着她干嘛?真以为自己去了梁家就是公主了?我要让她看看,没有她我照样弄得到钱。

    ;方石新,你疯了吗?你绑架自己的孩子,还让方山参与,你知道这种事情能判多久吗?我劝你立刻收手,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石新抬起手要挥出去,却在梁亦的脸附近停下,笑嘻嘻地拍了拍:;亲闺女我可舍不得打,我抓你就是不想让你把这事儿说出去,你跟她不一样,我这票要是成了,咱们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跟她没有关系。

    ;你打算怎么对我姐?

    ;看情况,听话就给她个痛快的了断,不听话的话……那我就不能保证什么了。

    梁亦的心头一颤:;你还是不是人啊?她欠了你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

    ;你傻不傻啊?方石新食指戳着梁亦的脑袋:;到这时候还帮着她说话?你想想看,是谁把你妈弄进监狱的?是谁把咱们家害这么惨的?都是她,难道她就不应该补偿我们吗?

    ;妈妈她拐走了别人家的孩子,那是她应受的惩罚,咱们家的不幸是你造成的,与别人无关,而且你现在竟然还要将我们家推向地狱的深渊,方石新,你疯了。

    梁亦的嘴被堵上了。

    ;我要钱!方石新打开啤酒喝了一大口:;一大笔钱,我就离开这个地方过好日子去。

    屋子安静了下来,方石新坐下开始就着花生米喝啤酒,吃得饱嗝连连后,起身出去了。

    方梦吐掉嘴里的不条,刚刚方石新要给她塞的时候,她提前做好准备,只是咬住,并没有被填塞进里面。

    这会儿终于可以说话了:;小亦,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梁亦点点头。

    方梦环顾这屋子说道:;你还记得这里吗?我刚刚看出来,这是咱们曾经的家。

    显然,梁亦对此毫无印象。

    ;那会儿我们还小,我记得方石新欠了好多钱,债主找上门来,我们就连夜从出租屋搬走,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郊区,你看这房子都快塌了,这片应该已经不住人了。离市区,不近。

    方梦低头在地上寻找,发现梁亦身后有玻璃渣子状的东西,立刻激动地说:;小亦,快帮我把玻璃弄过来,我们割开绳子。

    梁亦立刻点头,困难地挪动身体一点一点靠近玻璃碎片,废了好大的工夫才把一片尖利一些的推到方梦跟前,而她自己则从背后随便抓起了一个,两人开始同时做着缓慢的切割动作。

    ;你要小心,别割到手。方梦提醒她。

    虽然只是手指来回摩擦的微小动作,但因为迫不及待想要挣脱束缚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在紧张的情绪下还是弄得满头是汗。

    也不知道这绳子什么时候能割断。

    突然,门被推开了,方山走了进来,将门插好。看到方梦和梁亦,他目光怯怯的,那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两个姐姐同时目光凛冽地看向他,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委屈地说:;是爸让我干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没有数吗?

    方山这才注意到方梦的嘴没被堵上,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布条准备给她塞上,却听她说:;你敢!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吧?

    方山唯唯诺诺地俯视着她:;不塞可以,但你得保证别叫,要不然我也没办法。

    ;方石新呢?

    ;赌钱去了,他说钱肯定能到账,所以……

    ;小山,你这是在犯罪懂不懂?方石新他一人发疯还要带上自己的孩子,你以为他能成功?现在银行转账马上就能查出来,他连取都不敢取。

    ;他说要现金。方山拽过椅子坐下:;所以今晚我看着你们。

    ;他要多少钱?方梦问。

    ;一千万。

    这个数一出来方梦立刻笑出声:;哈哈哈哈。

    方山以为她疯了,战战兢兢地问:;你笑什么?

    ;方石新他这辈子输了那么多钱,到了还跟没见过钱一样。我问你,你知道一千万现金有多重吗?

    方山摇摇头:;那我哪儿知道啊?我手里的钱最多都没超过过一千块。

    方梦曾经特意颠过十万块的重量,因此对一千万大概有了估算:;要一百多斤呢,咱们家换大米的时候你帮忙抬过吗?我告诉你,你根本抬不动。那么多的钱给了你们,你们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方山越听越不安:;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继续听方石新的,反正他这个爹一向靠谱,不可能坑自己孩子的哦?

    方梦看出了方山的恐慌,继续加足火力:;你知道绑架要判多少年吗?十年打底。

    ;可我只是帮忙而已!

    ;从犯也是犯罪,至少也要个六七年,说不准方石新到时候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你了呢,那时间会更久一点。

    ;你胡说!方山腾地站起身:;我根本就没想这么做,凭什么推给我?

    ;你还不了解他吗?这辈子他只爱他自己,所以跟着他混你迟早出事,但现在一切都来得及,你把我和小亦放了,我们报警绝对不会把你供出去。

    方山低下头开始寻思。

    ;怎么样?我是你姐,给你了多少零花钱啊?我的话你不信?

    ;可是……可是爸说这次非常关键,家里的外债能不能还上就在此一举了。如果我把你放走,那这事儿又泡汤了。

    ;不会啊,我答应你,外债我想办法还,只要你放我走。我们姐弟一场,难道你真想让方石新弄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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