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再次回了楼里，十多分钟后才再次出现，将大门打开。
“哼，怎么样，杜佳芝还是畏惧她丈夫的。”
女佣带着三人去了客厅：“请各位在这等着，一会儿太太就出来了。”
曾丁兰没有坐，站在陶瓷浴缸跟前盯着里面的大金鱼欣赏。
方梦环视这所房子，深色木质结构，虽然古朴，但并不过时，一看就价钱不菲的样子。里面摆放的东西都颇有年头了，柜子上的几个相框里是方梦不认识的老人的合照，或许是沈予的爷爷奶奶？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三人朝楼梯那边看过去。杜佳芝仍是一身旗袍打扮，还涂了淡淡的口红，大概就是为了这次会客才匆忙涂上去的，走到近前方梦注意到口红没有涂匀，这可不是杜佳芝的性格。
“呦，丁兰来了。”杜佳芝面带笑容，仿佛刚刚将三人拒之门外与她无关似的。
曾丁兰走上前：“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大老远来一趟，你不让我进来？怎么，没脸见人吗？”
杜佳芝整张脸噌地一下红了，想辩驳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杜佳芝，这次也没来别人，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女儿？为了不让小婉嫁进你们沈家，你可谓是煞费苦心，这件事如果没有真相大白，那我们小婉会背一辈子的骂名，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你宁愿拿自己儿子的幸福做赌注？”
杜佳芝理亏，看了看方梦和梁尚，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就是因为那件事对不对？”
“哪件事？”杜佳芝怯怯地瞪着眼睛。
“沈淮亲生父亲的那件事。”曾丁兰提醒道。
杜佳芝身子一晃，一手扶住沙发：“你别瞎说，我对天发誓，对良君没有半分背叛！”
“你发誓？你这么恶毒的人也配承诺和发誓？那我问你，你敢不敢带沈淮和沈良君去做亲子鉴定？当初你说漏了嘴，告诉我你背着沈良君去私会初恋男友，我当时当你是朋友，决定把这个秘密咽进肚子里，可你呢？对我百般猜忌，甚至迁怒于我的女儿。你就是生怕手握你把柄的人跟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对不对？”
梁尚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妈妈，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刺激的剧情，怎么那大明星沈淮还不是沈家的儿子了？
“你胡说，沈淮不是那个人的孩子！”杜佳芝高声道。
难道沈淮的父亲另有其人，曾丁兰追问：“那是谁的？”
“是良君的，就是他的！”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去问沈良君，看他怎么说。”
杜佳芝气得发抖：“你大可以去问，但你这个人未免太卑鄙了！”
“我卑鄙？我的卑鄙在你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难道你们没有错吗？”杜佳芝看向方梦说，“假装怀孕想要嫁进我们沈家！这是也欺骗！”
曾丁兰叉起腰，脸色煞白：“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我告诉你，我女儿就是听了你儿子的才话鬼迷心窍的！沈予为了让双方老人同意，撺掇我女儿假怀孕，这影响了我女儿的名声知道吗？你的那些儿女跟你一样，一肚子坏水，那个沈菲，巴不得自己亲哥哥死，这都是什么魔鬼啊！”
平日里曾丁兰就牙尖嘴利，到了占理的时候更是连个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对方留。
杜佳芝扶额深呼吸，感觉随时都会晕倒。
这时候，沈菲走下楼来，看着母亲问道：“妈，她说的是真的吗？小淮不是爸爸的孩子？”
“当然不是真的！你不要听她胡说。”
沈菲也不想相信，但母亲的样子实在可疑。
曾丁兰见另一位当事人现身，立刻将炮火转移：“哎呀，小菲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把自己绊一跤是什么感觉啊？应该不疼吧？就是苦了孩子，给你挡了一劫。”
说自己怎么都能忍，可欺负到女儿头上，杜佳芝绝不同意：“曾丁兰，你不要太过分！”她冲上前，揪住曾丁兰的头发，扭打在一起。
“妈！”方梦赶紧上前帮忙。
“妈！”沈菲也赶过去拉架。
梁尚知道自己是过来帮忙的，可是都是女人，又势均力敌，自己若是轻易出手，恐怕有些欺负人，于是只好紧盯着四人，直至两个女儿将两个母亲分开。
“我告诉你杜佳芝，你就是做贼心虚。我曾丁兰如果真是那大嘴巴，你那点儿事儿我早给你说出去了，还用得着等现在？昨天沈良君去我们家道歉，我要是告诉了他，你还能穿这么人模狗样会客吗？”
“不管你说没说出去，你现在也是在威胁我，我这人受不了委屈，少跟我来这套！”
“你不止受不了委屈，你还受不了别人比你过得好。你去问问咱们曾经几个好姐妹，为什么都不跟你来往了？你就没有一颗真心实意交朋友的心。在你心里，朋友是用来攀比的，是用来体现你个人价值的，但凡你为他人着想那么一点点，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再看看沈菲，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子不教，父之过，到了你们家，你才是罪魁祸首知道吗！”
杜佳芝哇地一声趴在沙发上哭了出来：“啊，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怪我！是我害了三个孩子行不行？这些天我已经自责了很多遍了，用不着你来这儿教训我！难道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吗？我不希望他们相亲相爱？
走到今天这步，不是我希望的，但就像你说的我的责任不可推卸。良君他已经骂过我很多遍了，我跑这儿来陪女儿吃斋念佛，就是为了反省自己，挽救家庭，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曾丁兰是来报仇的，对方要是嘴硬，她必然咄咄逼人，可若是对方承认了错误，她也就偃旗息鼓了。
两位母亲胸口剧烈地起伏，曾丁兰扶着沙发坐下，平缓着情绪。
沈菲将杜佳芝扶到另一边，梁尚慌忙地倒了两杯水，依次送到二人面前，然后乖乖坐在一边，大气儿都不敢喘。
见场面终于平静了下来，方梦看向沈菲：“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也是。”沈菲面无表情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