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实在搞不清楚这个女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说出来？
“不好意思，那是我女朋友。”他纠正。
丽莎意外道：“没分手吗？还是和好了？梁总说的可是已经没有瓜葛了呢。”
“至少我还没收到正式通知。”
“奥，”丽莎会意地笑了，“这么说大概是闹了矛盾。不过那天我当着梁小姐的面提起你，她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啊。”
沈予勉强一笑：“不如我们还是聊合作的事情吧。”
“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你急什么？再说了，我总得参观一下工厂吧？你们说有能力做加工生产，但口说无凭，我必须亲眼得见，有任何不满意，这合作也是没办法谈下去的。”
“丽莎小姐说得有道理。”
丽莎得意地勾起嘴角，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当即皱眉：“真搞不懂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两人话不投机地聊了两个小时，傍晚时分，沈予一行人带着丽莎去了工厂车间参观。
全程丽莎一言不发，由于戴着口罩，沈予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待参观结束，出了车间，耳边终于没有了机器的嗡鸣声。
丽莎摘掉口罩：“晚上吃些什么？”
“打算带你去品尝我们东陵的著名餐馆。”
丽莎踮起脚凑到沈予耳边说：“你们这儿有没有那种街边小吃？带我尝尝呗，就咱们俩。”
沈予莫名其妙地打量她，想了想，觉得不好推辞，只得答应：“可以。”
两人差走了身边的所有人，沈予驾车，将丽莎带到了一处曾给他留下过美好回忆的美食街。
吃着特色的章鱼小丸子，丽莎开心得不得了：“哇，早就应该来这里。这几天我都没吃过这么惊艳的东西。”
上一次是跟方梦来的，这一次就换了丽莎，这种落差总让人觉得有点物是人非的悲凉。
“你不吃吗？”丽莎举着手里买到的小吃问沈予。
沈予摇头：“没胃口。”
“是跟我一起出来没胃口吗？”
沈予摇头：“这里曾经有过很美好的回忆，但现在它们却成了让人伤痛的记忆。”他想起了她的醉酒，以及他们的吻。
丽莎显眼的衣着在大学城这里实在太吸引眼球，沈予不得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丽莎像走进了世外桃源，看什么都好奇，大开吃戒。
“你可别笑话我啊，你也应该知道，英国的食物有多难吃。每次来中国，我都会胖一大圈。”
沈予淡笑：“我觉得快乐最重要，想吃就吃，至于体重嘛，你并不胖啊。”
丽莎的高跟鞋走起路来颇为费力，在迈上台阶的时候，突然被绊了一跤，整个人朝沈予身上倒了过去，沈予及时张开双臂抱住。
还好有惊无险。
“你没事吧？”
丽莎被扶稳，摇摇头，盯着沈予衬衫胸口处蹭的一大块冰淇淋污渍说：“哎呀，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脏了。”
沈予抖了抖领口：“没关系。”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丽莎抱歉地说。
回到车上，沈予步入正题：“丽莎小姐觉得我们的工厂怎么样？这是离公司最近的一处，如果需要检验，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工厂也参观一下。”
“还不错。”丽莎低头摆弄手机，“但是具体的，我还要跟我爸爸商量一下，你也知道，其实我就是个跑腿的，最后定夺还是要我爸爸来做。”
“明白。”沈予扯起嘴角微微一笑，他太清楚这是丽莎找的说辞，实际上只要她想合作，现在就能把合同签下，“那么明天丽莎小姐有什么安排？”
丽莎暧昧地看向沈予：“怎么，想跟我约会啊？”
沈予无奈地摇头，发动了车子。
＝＝＝
老爹出马，果然效率高。
没几天的工夫，公司办公场所已经布置完毕，就等其他证件审核下来开业了。
方梦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书架和桌面，琢磨着该添置些什么东西。
闫宁也给自己挑选了一间，两人就公司未来发展探讨了一上午，下午就要面试新人了，根本没时间好好吃饭，因此只能外卖匆匆对付一口。
下午一点半，公司里陆续来了面试的新人，由于暂时还没有员工，方梦只能亲自过去交流。
“大家好，我是即将要面试你们的梁婉，暂时公司还在筹备中，所以待会儿请大家自觉排队进来面试。”
“好的。”
“没问题。”
“挺喜欢你的，唱歌很好听。”
听着这些轻松的回答，方梦不由得羡慕，即将要面试，他们一个个是如何做到不紧张的呢？
这些新人，乍一看一张张小脸俊俏得不得了，看来做经纪公司对自己最大的好处就是每天都能跟好看的脸蛋打交道。
在这些人之中，方梦注意到一张尤为英俊的脸，俊得看不出性别来，因此令她印象深刻。
面试开始，方梦和闫宁坐在办公桌前，开始针对每一个面试者，从他们形象、气质、才艺以及能力等方面进行评估。
半小时过去后，方梦发自内心觉得这些模特一个个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喘气儿都嫌累得慌的娇柔样，但实际上一个个身怀绝技。或是钢琴十级，或是地铁口卖艺，或是兼职街舞老师，或是火锅店老板，总之，都能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比自己强太多了。
她看得眼花缭乱，每一个都想签下来，还是闫宁经验丰富，一直给予模棱两可的答复，让回去等通知。
趁下一个选手进来之前，闫宁贴在方梦耳边说：“你要理智一点，我们选的是赚钱机器，要有专业的评估，不能萝卜白菜全都签进来，又不是收容所。”
方梦听得直皱眉：“闫宁姐，虽然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但能不能别用这种比喻？至少他们是活蹦乱跳的人吧。”
闫宁冷哼一声：“我跟你说，外面的那些人，比我们更希望成为赚钱机器。想赚钱就要在圈子里站稳脚跟，我们能提供给他们可贵的机会，他们需要为公司赚可观的收入，这是非常正常的合作关系。”
方梦还要说些什么，下一位面试者已经推门进来。
看到那张脸，嗯，是自己所期待的，就是那个难辨雌雄的“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