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输过的人,在她面前却总是步步退让。
这番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方梦转回身,贴在门上说:喂!
怎么了?
别忘了吃药哈。她勾起嘴角。
好。他的声音,也是带着笑意的。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方梦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拉开门说:沈予,阿诚跟我说了那个亲子鉴定的结果。
沈予走回去:我还打算跟你说这事儿呢。
我问阿诚,他说能不能找到亲生父母取决于父母有没有找我。
是这样。沈予点头。
会找吗?
方梦暗自寻思,能流落到她们方家,多半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否则就她们家那个抠劲儿,会舍得花钱买孩子?还是个女孩!
如果真的是遗弃,父母又怎么可能会寻找呢?找回去做什么?当成门神天天看着,来作为自己年轻时犯下错的惩罚吗?
这件事情,我建议先问当事人。沈予说。
当事人?方梦不解。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你跟方石新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不代表你跟你的母亲没有血缘关系。
对啊,忘了这种可能性了。
所以,问过你的母亲,或许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如果她不肯说,那我就带你去取血样,会有庞大的数据库能帮到忙的。
方梦赞同地点头。
沈予怜惜地抱住她安慰:小秋,答应我,不要难过。不管结果怎么样,你还有我。
刚认识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冰冷刺骨,可越是熟悉就越能发现他炙热的温度。
真是个温暖的人。
方梦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说:沈予,谢谢你。
少气我,别时不时给我搞出什么情史就好。他提要求。
好。
他轻轻摩挲她的背: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方梦点头,又说:沈予?
他笑:我会记得吃药。
不是。她踮起脚尖,双臂搭在他肩膀上,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还没等沈予反应过来,方梦已经道了晚安,并关上了房门。
沈予指腹掠过被她翻了牌子的双唇,随后漾笑,矗立在原地许久才道:晚安。
夜里,方梦躺在床上,不敢相信他竟然并没有怎么介意她和沈淮的事情,更是没有追究她的谎言。
是刻意不愿提起他吗?她不知道,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对兄弟可以手足同心,别再闹矛盾了。
而关于自己的主动献吻,也是令她失眠的原因之一。虽然出自本心,却也像着了魔。
心中似乎隐隐体会到了爱情的味道,是甘甜,是悸动!
可是想到自己正借着姐姐的皮囊,又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负罪感。
虽说姐姐与他只不过是契约关系,两人相处的过程并不愉快,是自她出现后才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就是好像抢了姐姐的东西似的,名不正,言不顺。
他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姐姐?方梦在心中发问。
又下床,站到窗边,望着浓密夜色中的一轮残月问:姐姐,我可以爱他吗?
===
沈予说到做到,第二天他亲自开车,带方梦回了青松市。
为了避免被方石新打扰,她单独联系了正在雇主家工作的母亲,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她,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出来见个面。
半个小时后,他们接到了方母。
三人找了家餐厅,刚坐进包房,方梦就开门见山地问: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本来在沈予面前方母就有些拘谨,结果被女儿这样一问,登时脸色由红转白:这孩子,就问废话,你不是我生的是谁生的?
奥,那换个问题,请问我是您和哪个男人生的孩子?
方母觉得名节受到了侮辱,抬手就要打人。
方梦向后一躲,沈予伸手挡住:阿姨,咱们好好说话,别动手嘛。
这是给了沈予面子,方母坐定:等我让你爸打你。
沈予解释:阿姨,是这样,前不久小秋跟方叔叔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是非亲生。所以现在我们的疑问是,她究竟是您生的,还是抱养的?
啥时候做的鉴定啊?我怎么没听你爸说过?
方梦怒道:当然是偷偷做的,要是让方石新知道,还不得讹钱啊?
他们说不是亲生就不是?凭啥?
嘿,这不是蛮不讲理嘛!
沈予好脾气地说:阿姨,您要相信科学。这件事,我们想要先问您就是希望尽快知道真相,不然的话,去警察局也是能找到答案的。
一听警察局三个字,方母立刻急了:怎么,你们还要告我啊?闺女告妈?你还是不是人啊?
方梦也不让份儿,拍着桌子道:是我妈你就把我的身世交代清楚,要不然我真怀疑这么多年的妈是白叫了!
方母垂头喘着粗气,片刻后高声说:你是我抱的,别人不要的。
从哪儿抱的?谁不要的?方梦厉声追问。
不知道,剩下的我全都不知道!方母恼羞成怒,愤然离席,正好撞见来上菜的店员。
店员愣愣地看着包房里的两个人:还上菜吗?
上吧,我们也要吃的。沈予说。
一桌子的菜,方梦食之无味,心里惦念着姐姐的身世。
你信你妈妈的话吗?沈予给她夹菜。
不信。我太了解她了,每次撒谎都这么气急败坏。
饭后,两人直接返回了东陵市。
沈予将她带到采血处,把dNA和身份信息向官方报备了一份。
方梦怅然地看着胳膊上的针孔,手腕被沈予轻轻握住:我们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一句我们,仿佛有着千金重量。
在他心里,他们已然已经是我们,而在她心里,这一声我们,似乎还需要某些人的祝福。
沈予,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真正的我并不长这个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沈予默默地注视着她,炭黑色的剑眉拧出了一团困惑。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