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麻醉过的大脑就像发酵了的米汤,混浆浆的。
晶晶推着方梦的肩膀将她唤醒:方小姐?方小姐,快醒醒。
呃?我这是在哪儿啊?刚刚梦里还举着啤酒瓶跟沈予干杯呢,没想到这么快,天就亮了?
在你房间啊,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酒没喝多少,但人不行。
缓了几分钟,方梦渐渐从梦里清醒过来,想起昨天跟沈予在外面吃东西,最后
哎晶晶,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她完全不记得了。
沈先生把你抱回来的啊。哎呦,沈先生可真是脾气好,你吐了他一身,他都不生气,一直把你送进来,我给你换了衣服。
哈?方梦胡乱地抓着头发,我我吐了沈先生一身?
晶晶十分确定地点头:不过没有关系啦,沈先生又不介意。方小姐,你快起来吧,沈先生刚把东西送过来,要你赶紧换好,说一点钟还要出门呢。
方梦看到昨天买的那条鹅黄色纱裙正搭在晶晶的胳膊上,还有一只银色镶钻小手包,她另一只手提着一双白色坡跟休闲鞋。
鞋是谁的?
沈先生买给你的呀,刚送来。
搞不清楚状况的方梦看了眼时间,迷迷糊糊地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彻底清醒了。
看着那双新鞋,她嘟囔:都说好了,结果还是买了。
换好衣服后,坐在桌前准备化妆。
沈予买给她的化妆品已经被晶晶整齐地罗列在桌子上了,规模着实壮观,光是口红就密密麻麻排满了一个架子。
方梦随手拿起几只拧开来看,心中不免好奇,这些颜色有什么太大区别吗?
除了红就是红嘛。
我也不知道这样摆对不对,东西实在太多了。晶晶说。
挺好的,麻烦你了。方梦笑道。
不麻烦,我应该做的嘛。
方梦开始着手涂脂抹粉,但一个个瓶瓶罐罐具体是干什么的她完全不了解,只能大概从文字上猜出用途。
虽然两手笨拙,但也算简简单单化了个淡妆。
最后一项是涂口红,她闭着眼睛选了一只,将膏体旋转出来,对着嘴唇小心翼翼点涂,生怕弄得太过风尘。
当口红在嘴唇上轻轻滑过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朦胧梦中的那个吻。
没错,隐隐约约,方梦记得梦里沈予朝她凑过来,两个人糊里糊涂地贴在了一块儿,他轻飘飘的,像一朵云,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但是关于那个吻的记忆,还是蛮清晰的。
晶晶看见口红戳在方梦的嘴上一动不动便问:方小姐,想什么呢?
方梦回过神儿来,口红一滑,在上唇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她赶紧用指腹蹭掉:没什么。
方小姐,您这也打扮可真好看,要是再配上那种麦穗编发就更好看了。
麦穗编发?方梦头一回听说。
晶晶点点头:嗯,我给编吧?我会。
方梦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内能搞定吗?
五分钟就够了。
晶晶动作麻利地为方梦梳头,手指跟弹琴似的,十分灵活地在发丝中游走,很快,编发就完成了。
方梦走出房间,在落地镜前打量自己。
晶晶的手真巧,编发好看极了,再配上这身复古的打扮,看起来仙气十足。
方梦左转右转翻来覆去地审视自己,感慨,果然人靠衣装。
不知不觉,沈予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他正在通电话,一边听着电话的内容,一边看着方梦的新装。
两人的目光交接在一块的瞬间,都有些羞怯,于是立刻弹开,纷纷看向别处。
她想起了梦里的内容,想起了晶晶说的呕吐,因此有些无地自容。
而他则是忆起了昨晚车内短暂的零距离接触
那是他们的初吻,虽然仓促,但还是可以凭借特别载入史册。
方梦感觉到手腕被人握住,再一扭头,身体已经不自觉地跟着他迈步了。
咱们不是说好的嘛,穿那双鞋子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买一双啊?方梦嘴里嘟囔。
沈予解释:今天会客说不定要很长时间,那双鞋跟太高,我怕你累。而且,这个颜色跟裙子更配不是吗?
那这个包呢?巴掌大一点儿,只能装个手机零钱,为什么要买它?
沈予斜眸:啰嗦。
嘿!方梦梗着脖子,被他塞进车里。
去酒店的路上,沈予简单跟方梦介绍了一下长田右太的情况。
方梦听后懵懂地点点头:反正就是大老板呗。
倒也可以这么说。
她想了想又问:既然是从樱花国来的,那一定说日语喽?我除了撒由那拉和库尼奇瓦也不会别的了,怎么交流啊?
阿诚被逗笑了:你还真是博学啊。放心好了,有沈总在,不需要你交流。
沈予否定了阿诚的说法:怎么不需要,小秋很重要的。
方梦不解地看着他:又不是我的朋友,我有什么可重要的?
但你是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出席啊。
方梦一哆嗦,只觉得车内一股阴风刮过,大白天的,让人汗毛直立。
沈予看出了她的拘谨,安慰道:别担心,长田先生和他太太会中文。
方梦倒是不意外:看来有钱人都是全面发展啊。
其实长田先生的父亲曾经生活在中国,是战争年代的弃婴,后来被樱花国的亲人寻找到,带回了那边。但是老先生一直感念中国这边的养父母,因此在发达后,往这边投了不少钱。
而长田先生因为从小的耳濡目染也喜欢上了中国文化,他和他太太同是中文系学生,所以汉语都非常好。
原来如此!
车子在维斯拜尔酒店门前停好,方梦看着楼体上硕大的烫金中英文字体,有些紧张,特意在临下车前划清责任范围:先说好啊,是你非要带我来的,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担着。
能出什么事儿啊?
沈予哭笑不得:就是说万一你闯了祸,我不可以责怪你喽?
是!方梦答得痛快。
奥,沈予佯装思考,那没问题。不过,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表现得好,给你奖赏呢。
奖赏?
方梦赶紧下车,追着他说:哎,奖赏可以有啊。
沈予撑起右臂示意方梦挎住,她纤细的小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他胳膊,同他一齐往酒店大门走去。
赏罚分明你懂不懂啊?有赏就有罚,既然你不愿被罚,那也就意味着自愿放弃了奖赏的机会。这种高风亮节,我很欣赏。沈予打趣道。
酒店门童像模像样地朝他们鞠躬,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光临维斯拜尔酒店。
方梦觉得被对方将了一军,有些不服气: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待会儿我可就给你砸场子了?
沈予淡淡一笑:那样更好,反正造成的损失你得赔给我,赔不起,就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他食指在方梦的鼻尖上轻轻一刮。
她感觉到了一阵酥麻。
这不是欺负人吗?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沈予按下数字,对方梦说:从昨晚开始,我们的关系可就不一样了,所以我可以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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