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的亲密接触后,方梦便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每当他们独处时,她便会不自觉的紧张,总觉得他在偷看自己,可转过头看他,人家却正在做自己的事情。
但并不是每次都这样,偶尔他们还是能够四目交接,默契地同时偷看彼此,就像现在,方梦正擦着桌子,抬眼一瞧,沈予捧着书,眼睛却看着她。
方梦赶紧当做没看见,垂下眼帘继续干活儿。
他可真爱看书,复健的这段时间,各种书籍,中国的、外国的,一本一本地看,倒是没见处理过公务。
方梦奇怪,不是总裁吗?难道彻底放手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后是两个人的对话,方梦听得出来,其中一人是阿诚,另一个声音她没听过。
乔先生,您留步,我们沈总现在不方便会客。
哪有不方便的道理,我又不是外人,你别拦我。
乔先生,好歹让我进去打声招呼。
用不着。
说话间,两人进了沈予的房间。
沈予兄,怎么,不想见我啊?还让人拦着。
方梦细瞧这西装笔挺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致的气息,精致到连鬓角的形状都是严格修饰过的,脸上虽蓄着小胡子,可看着却比许多没胡子的人还要干净。
这个人方梦觉得就好像上海滩的那种杀人后还要用手绢擦擦枪口的帮派大哥一样,矫情得很有个性。
哪里啊光誉兄,我都不知道你来了,不然还不得出门迎接啊。沈予面不改色地说。
工作失职的阿诚一脸歉意:沈总,都是我不好。
算了,你先出去吧。
阿诚往后退,朝方梦一摆手示意她也出来。
乔光誉走到床边,捏了捏沈予的腿:怎么样,有感觉吗?
唉,我这病啊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乔光誉板起脸:哦?伯母说你恢复得很快啊。
那是为了哄她开心。
乔光誉食指朝沈予指了指:懂了,跟我一样,报喜不报忧。不过沈予啊,这么躺下去也不是办法,再怎么说也没伤到脑子,实在不行就开始工作吧,那么多事儿等着你处理呢。
沈予含笑:还好有弘俊,最近都是他帮忙在搭理,我省掉好多精力。
乔光誉拉开椅子坐下,捏着下巴上的胡子:打算让位了?
唉!沈予叹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乔光誉,不然还能怎么办?这线上线下的媒体把我写得都快入土为安了,我这么突然出现也不合适。
乔光誉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哈哈哈,那些小报记者你也知道,为了搏眼球,怎么乱怎么写,一点底线都没有,你还是不要往心里去。
沈予无奈道:能不往心里去嘛,或许也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最近时常觉得人生不过如此,或许有一天看破红尘也说不定呢。
乔光誉双眼放光,嘴上却劝:别胡思乱想,一定会好起来的。
方梦借着拖地在门外偷听。她想不明白今天的沈予为何怪怪的,这段时间他明明恢复迅速,可现在却好像生怕乔光誉知道他情况不错似的。
还看破红尘!看破红尘怎么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啊?
方梦嗤之以鼻。
不一会儿,她便看到那小胡子推着沈予离开了,好像去了主楼。
方秋。
方梦回头,看到小雅朝她招手:你有空吗,帮我个忙?
方梦还当时多大的事儿呢,进她房间才知道,原来小雅的父亲要过生日了,她想选个礼物,可手机上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小雅让方梦坐下帮她参谋,方梦一扭头又看到了一双打了补丁的袜子。
你帮我看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老人的礼物,无非就是要实用性强,方梦认真地翻看,一边在纸上记录可选择的东西。
没多久,小雅端着水杯回来了。
方梦指着纸上罗列的选项说:如果叔叔吸烟的话可以买个过滤烟嘴,还有足浴盆、茶具、手表、电动剃须刀什么的。
奥,好主意。这些你给你爸爸买过吗?他最喜欢什么?
一句他不配被方梦硬生生咽了下去,随后微笑道:我爸不过生日。
小雅寻思了一会儿道:那就买电动剃须刀吧,我爸还没用过呢。
另一边,沈家正热情招待乔光誉和他太太任真,沈予被迫作陪,不得不参与毫无养料的商业互捧。
沈母十分喜欢任真,在乔光誉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就总跟沈予念叨,说他要是能娶个任真那样的回来她就知足了。
任真家世不凡,其父在海外经营纺织品生意多年,家底殷实,而且她模样乖巧,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乔光誉是死缠烂打,拿面子和数不尽的钞票才博得美人芳心,两人的结合是实打实的门当户对,羡煞旁人。
沈母握着任真的手问:这结婚也有两年了,肚子还没动静儿?
乔光誉赶紧接过话头,诉苦道:我倒是想,可是小真不愿生,她对生孩子这事儿有恐惧,所以我就只能从了她了。
沈母苦口婆心劝说:小真啊,该生还得生,你是不知道有孩子的乐趣。我呀,羡慕你们俩,你们看我家沈予,婚事都没个动静,就更别提抱孙子了。
沈父插话道:这种水到渠成的事情,着急有什么用。
沈母撇嘴:我要是不着急,他就更不着急了。
任真笑道:沈予还愁找不到老婆?弄个比武招亲,估计为他而战的姑娘能把门槛都踏破。
众人齐笑。
小予,妈妈现在可是提了要求了,我们沈家儿媳妇就要小真这样的。
乔光誉一脸严肃:世上仅此一件,阿姨就不要想了。
沈予笑而不语,却已经精神疲惫,他在手机上敲下一段话,给方梦发了过去。
——五分钟后,我会出现头晕的症状,你要及时赶过来救驾,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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