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松觉得这条件太苛刻了:“你这是为难人,一山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怎么还落个受罚?”
“我可没说一定要罚他。”江正扬眉:“若是有事,自然不用受罚,若是无事,那就是瞎折腾,自然要受罚。”
高博松冷声道:“江正,一山身上本就有伤,还是因你而受伤,如今你又提出受罚,你想置他于死地不成?”
江正瞪着他,一脸冤枉:“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我哪有那般恶毒,我们刚赢了一场,大家都累了,正应该好好休息,因为他的三言两语,把大家都折腾起来,难道他不应该为此负责吗?”
高博松依然觉得这要求太过分了,刚要说话,就被周一山拉住了,微微一顿:“一山?”
“我可以签字。”周一山示意高博松稍安勿躁,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签字以后,你不许再对这件事提出任何异议。”
江正答应:“可以。”他让人写下一张字据,亲眼看着周一山签字,随即将字据收好,“行了,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你们随意。”说罢,扬长而去。
高博松没忍住啐了一口:“这是什么人啊,整天就想着自己的那点小算盘,真不知道将军怎么会请他来。”
“好了,别生气了。”周一山却不在意,转头看向队长:“既然他不管了,你就多加点人手,府中要人巡逻,军营也要加派人手,今天就辛苦弟兄们了。”
队长拍拍胸脯:“放心,我一定办妥,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和高大人。”
他按照周一山的吩咐,将许多兄弟们都叫了起来,也有人抱怨几句,不过巡逻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可尽管如此,周一山依然不放心,真让他说,还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
凌晨十分,周一山半梦半醒地听到了声音,外面响起一阵阵嘈杂声,他睁开眼睛坐起来,便听得越发清楚,甚至有人喊戒备防守,他神色一紧,忙起身出去查看。
一出门就看到了高博松,他正匆匆走来:“你也听到了,恐怕是出事了。”
“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往门口走去,路上碰到了江正和江海平,父子俩的表情都如出一辙,困倦的哈气连天,还带着点不耐烦:“这又怎么了?”
说完才发现那两人已经匆匆走远,竟是把他当成空气了,气的一咬牙,揪着江海平跟上去了。
军营门口,巡逻队长正站在那里,见他们过来,一脸凝重地迎上去:“方才巡逻的人发现营帐五公里外有北冥人集结。”
周一山问道:“有多少人?”
“目前还不确定,只是人不少。”
高博松微微拧眉:“你……”
“派人去看看吧。”就在这时,江正父子俩过来了,他二话不说就下了决定:“海平,你带上一队人前去查看,如果人不多,直接抓起来就是,人多就回来禀报。”
江海平跃跃欲试:“是!”
“且慢!”高博松立刻制止,略带嘲笑地看了一眼江海平:“北冥人可不比山匪好对付,就凭他?你也不怕他有去无回。”
江正瞪他:“你咒谁呢?”
高博松冷哼一声:“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之前你一直说今天晚上不会出事,结果呢?”
江正噎了一下,又梗着脖子道:“我哪里知道北冥人会来,再说了,他怎么知道的?”他怀疑地看了一眼周一山,嘟囔道,“没准就是他安排的,否则怎么就这么巧了?”
周一山沉声道:“不要血口喷人。”
“你怎么这么扭曲?”高博松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人家立功,你就千方百计污蔑,又想让你儿子立功,也不看看他是不是那块料。”
江正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高博松又三番四次地说,真是句句戳他心窝子,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儿子可有本事了,比你们都强,他不过就是没有立功的机会。”
这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军营里谁不知道江海平是什么人,好吃懒做,好大喜功,爱贪小便宜,认真说起来,这些词都不够形容的。
高博松立刻笑起来:“江正,你这话说着不亏心吗?”
“我儿子就是有本事!”
就在这时,出去查看的人回来了:“高大人,周哥,我看过了,差不多有几十人,应该全都是北冥人,不过他们集结到一起却什么都没做,不清楚目的是什么。”
高博松也没空再搭理江正,说道:“一山,你去吧,你想要多少人,自己去领,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有需要及时派人回来告诉我。”
周一山立刻应下:“好。”他挑选出八十人往北冥人所在地去了。
江正还想阻拦,可众人都同意了,他一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冲着周一山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负气走了。
这一场战役结束的非常快,天不亮,周一山就带着人回来了,高博松对他非常放心,简单询问两句就让他回房休息去了。
直到下午,他唤来人问:“一山醒了吗?”
“醒了。”
“那我去看看他,对了,把他的伤药也给我,我一块带去。”高博松带上伤药往周一山屋里去,进去时,见他正在桌边看兵书,不由得笑道:“这么勤快啊,你的伤好了吗?”
周一山抬头:“没事了。”
高博松可不信他的话,亲自给他看伤口,这才发现已经包好的纱布居然又渗血了:“你还说没事,你自己看看,这都出血了。”
“没事,”周一山不怎么在意,那伤口并不深,他身体底子又好,要不是昨晚带兵出去,也不会出血。
高博松帮他上药,语重心长道:“我说你可别为难我,你觉得没事,没事都这样了,要是让将军知道了,还不定怎么骂我。”
周一山哑然失笑:“不会的。”
“怎么不会了?”高博松瞪了他一眼,将药瓶盖好放在桌上:“将军临走之前偷偷嘱咐过我,一定要好好看着你不能让你受伤。”
周一山有些意外,随即又觉得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看着我干嘛,就是一些小伤,不碍事。”
见高博松张口要继续说,周一山顿觉头疼,忙扯开话题道:“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给将军送个信,将江正父子的事告诉他。”
话音刚落,房门“咯吱”一声开了,江正和江海平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