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想起秦苗苗曾经叮嘱过不能把动刀的事说出去,顿时有些心虚,呐呐道:“秦大夫……”
秦苗苗心念微转,便装作没听到他们说的话,一脸疑惑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说话了?”
老人暗暗松了口气,连忙道:“没有。”
可栓子犹豫了一下,忽然想到可以用这件事来交换银子,就说道:“爹,要不你把银子给我吧,我拿去给关少爷。”
老人看了一眼秦苗苗,没吭声。
“爹,你看她干啥?”栓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脸警惕的看着秦苗苗:“你是不是知道我爹的钱放在哪了?”
“你们家的银子,我怎么知道?”秦苗苗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坐到床边,背对着栓子给老人使了个眼色。
栓子看不到她的神色,却看到老人轻轻点头,连忙伸手将她拽到了一边:“你在干什么?”他又瞪着老人,“爹,她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老人支支吾吾道:“没说什么。”
见他犹犹豫豫的不肯说,栓子想了想,又老话重提:“那你不给我也行,咱们赶紧动刀,等到动完刀就可以回家修养。”
老人看了一眼秦苗苗,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急什么?”秦苗苗撇了一眼栓子,说道:“我刚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动刀的事我会尽快安排的。”
栓子有些恼怒:“敢情不用你花钱,你当然不急了,你只想着让我们在这里住的越久,你赚的钱越多,可我们家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你说这话不亏心吗?”秦苗苗觉得有些好笑:“我给老伯用的草药都是我自己拿来的,我从来没有跟你要过钱,给他看病,我甚至没有收多少诊费。”
栓子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没有给过诊费,一时间噎住,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倒是老人听了这话,觉得有些臊的慌,扯了扯栓子的手,低声道:“儿子,你不能这样说话的,秦大夫不是那样的人。”
“你闭嘴吧。”栓子猛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一扬手甩开了老人,不想老人的手腕磕到了床边,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秦苗苗顿时面露不满,冷冷说道:“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对你父亲好一点,否则我就送你去官府,让你长个教训。”
栓子恨死她多管闲事了,咬着牙道:“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这是我的家务事,这是我爹,我想怎么对他都是我的事,你干嘛这么关心?”
“如果你对他好,我自然不会管闲事。”秦苗苗扯了扯唇角,却没有丝毫笑意。
栓子狠狠地瞪着她,伸手就要去抓她,秦苗苗脸色一变,正准备躲开就见他又将手收了回去。
“干什么?”秦苗苗虽说有些惊讶,却是半点不怕他:“你想打我吗?”
栓子却是想到了周少爷的吩咐,便梗着脖子道:“我没有,秦大夫想太多了。”
秦苗苗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我爹的病还要靠秦大夫,我怎么敢得罪你。”栓子似乎是想通了,一改方才的愤怒,忽然和颜悦色起来。
老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真要动手,见状倒是松了口气:“栓子,快给秦大夫道歉。”
秦苗苗眯了眯眼睛:“道歉就不用了,不过下回你可要注意点,否则我还真以为你要打我,搞不好我就去报官了。”
“秦大夫误会了。”栓子不怕她报官,可是怕坏了周少爷的计划,只好忍着气道:“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不就成恩将仇报了吗?”
秦苗苗脸色并未缓和。
老人忍不住开口了:“秦大夫,你别生气,栓子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其实特别感激你。”
“我爹说得对。”栓子想到只要周少爷出手,秦苗苗定没有好下场,心中就一阵痛快,顿时就消气了,嬉皮笑脸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听你的话,我就这一个爹,一定会好好孝顺他的。”
秦苗苗微微眯了眯眼,这人变脸也太快了些,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你先出去吧,我要给老伯检查患处。”
“我不能看看吗?”
秦苗苗想也不想的说道:“不行。”
“行,不看就不看。”栓子扯了扯唇角,转身忿忿离去。
……
镖局中,周一山正在干活,就见罗生对他招了招手:“一山,你跟我来,有事要跟你说。”
周一山放下手头的活计,随着他进屋,屋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瞟过一眼,都是些人高马大的汉子。
罗生笑道:“他们就是这次和你一起出去走镖的人,他们走过很多次镖,非常有经验,而且身手都很好。”
周一山冲他们微微颔首,随后看向罗生,问道:“走镖的日子是不是定下来了?”
“暂时还没有定下。”罗生从怀中掏出一张路线图递给他,见他接了过去,就道:“但阮老板的意思是尽快出发,皇镖不好压的太久。”
周一山只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道:“既然阮老板着急,那我们就定个日子,尽早出发,也能早些回来。”
罗生摸着下巴,略微沉吟道:“我知道你家中事情多,就七日内出发吧,也好给你点时间处理家里的事。”
“好。”周一山自然是没有意见。
罗生想到了什么,面色严肃起来:“不过这次出镖非常危险,盯着皇镖的人不少,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皇镖不能出任何意外。”
周一山也神色凝重,沉声道:“管事放心,这次有这么多帮手,而且我也会多多注意的,一定会把皇镖平安送到。”
“我是相信你的本事。”罗生大掌搭上周一山的肩膀,微微捏了捏:“希望这一次你能平安回来,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周一山也面带笑意:“好。”
……
傍晚时,秦苗苗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收拾了一下小布包准备离开,却见栓子从外头回来:“秦大夫,你先别走,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秦苗苗停住脚步。
栓子嬉笑着搓了搓手:“秦大夫,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在咱们镇上最大的药材商周家干活。”
听到周家两个字,秦苗苗忍不住微微蹙眉:“我听你父亲提起过。”
栓子挠了挠后脑勺,道:“是这样的,周小少爷有一个小妾,最近身子不大舒服,请了大夫也看不好,周小少爷就让我来请你过去给诊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