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敌是友？
走下六楼的刹那，李痕停身，抬头望了一眼楼上。
老僧人给他的感觉很神秘，无法掌控，且难以信任。
而方才面对他的眼神，李痕竟然有了一种错觉，似老僧人不是助他赎罪的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时结束他生命的人。
李先生
黑暗的下方，一道微弱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柒？
李痕有些诧异，这么晚了，她在躲在楼梯下做什么？
黑暗中，一道弱小的影子扶着楼梯，从五楼摸了上来。
李痕双眼闪烁着灵光，如黑暗中的萤火虫，注视着眼前的小女孩，你躲在下面干什么？
袁小柒只有他的腰部高，仰着头，细声道：李先生，我一直在下面等你，就知道你会出来的。
等我？李痕微微偏头，感到疑惑。
袁小柒有些拘谨道：姐姐说李先生停下修炼之时，一定会发觉自己身上的味道，就得洗浴一番。
味道
李痕鼻子一动，这才闻了出来。
他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浓浓扑鼻的汗臭味，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
小柒在在下面一直等，就是为了这个？
李痕心间莫名流过了一丝暖流，正要摸小柒的头，想到他的手应该很脏，又僵硬地缩了回来，温柔道：好，带我去洗浴之处吧。对了，以后不要叫我李先生，叫我李兄、李哥哥、大哥哥都好！
袁小柒狠狠地摇了摇头，李先生，父亲专门给我说过，不能这么叫你，不然
不然父女俩辈分都一样了！
李痕也想到了这一点，无奈地笑了笑。
他跟在袁小柒的身后，来到了洗浴的房间外。
袁小柒背对着李痕，娇小的身体推开了房门，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李先生。父亲说你要找的歌妓已经找到了。父亲已经将她安置在楼中，早上就会拜见你！
李痕微笑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替我谢谢你父亲。
嘿嘿嘿。袁小柒得意一笑，似乎被李痕说谢谢，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
房门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房间各个角落点亮了数十只蜡烛，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精致的浴桶。
李先生，你脱衣服，我给你放水！
袁小柒走到浴桶旁边，提起了一只水瓢。可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转过身。
灯光之下，她看向门口的李痕。
李痕呆呆地站在门口，凝望着浴桶，失魂落魄地回忆着什么。
袁小柒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惊慌失措道：李先生我哪里做错了吗？
这时，她注意到李痕的眼眶开始红肿了。
李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袁小柒突然想起了从见到李痕开始，他对待得罪自己的人的种种手段，整个人更加惊慌了。
没事。
李痕清醒过来，默默走到了浴桶旁。
他拿过了袁小柒手上的水瓢，温柔道：小柒，我自己来。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熬夜。
说完，李痕又将水瓢放在水桶内，开始脱下了外衣。
啊！
袁小柒第一次看到大男人脱衣服，顿时捂住眼睛，脸色通红，大脑一片空白跑了出去。
李痕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手指微动，灵力外放将房门关上了。
可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袁小柒的喊声：对了，李先生，你还没吃饭吧
现在不必了，去睡吧。
门外，袁小柒脸颊的红晕尚未消失，又出现了一丝苍白，李先生是不是烦我了？
想到这里，她眼眶出现了一丝泪水，迈着小腿，朝着某处角落走去。
小柒，李先生饿了吗？
角落中，蹑手蹑脚走出了一道暗淡的白影，是袁小依在轻声问。
袁小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泪眼汪汪道：姐姐，我刚刚好像让李先生生气了
房间之内。
浴桶的热水终于注够了，李痕默默地放下水瓢，褪下了身上的衣服，进入了桶中。
你说一心向善，也一向与人无争，可唯独对我如此残忍。
李痕眼皮低垂，目光暗淡，喃喃自语。
离云宗，她说，你不脏，脏的是我。
他当时不懂，现在也不懂。
离云宗，破妄森冷，望冥江，甚至在梦里一次又一次控制我的心神，让我承受两次撕心之痛。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只是解释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李痕也知道。
李痕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将脑子里所有的杂念一扫而空！
若没有实力，现在说再多的话也是废话！
李痕从血戒之中摸出了几块灵石，开始了灵力的恢复
一夜时间，悄然而逝。
天色刚刚破晓，整条天子街已经嘈杂了起来。
无数人朝天悦楼而来，只为了拜见一朝成名的新秀高手——李千愁！
此时，天悦楼外，已经排队左右排了两道百丈长的人龙！
没开口说话的是少数，很多人都在热烈交谈，谈论的内容，全是关于昨日的李千愁！
李千愁真的那么强，你会不会骗我们？
我就在现场，亲眼看见李千愁一招就将二十几位灵尊斩杀，甚至灵皇秦无为也向他低头了！
他所说不错，而且李千愁还得到了央殿殿主的青睐，现在在整个皇都，大皇子都不敢得罪他！
众人热火朝天交谈，左边队伍中，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年揉着眼睛，对自己身前的中年男人抱怨道：父亲，起这么早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排在后面，我们前面有几百人，要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高手李千愁啊！
中年男人皱眉道：臭小子闭嘴！李千愁这种人物将来一定是传奇，桑国是留不住他的，我们若能见上一面，是一辈子的福分！你若见到，也能认识到世界的参差，因为传言他很年轻，足以成为你的榜样！
少年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这时，人群突然发生了骚动，快看，远方似乎有灵尊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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