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魔,我会强大起来的,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把母亲还回来。
李痕紧紧握住拳头, 全然不知,杨熏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
她轻声喊道:徒儿。
李痕回头,看到杨熏在对自己笑。
他也笑了,如果可以,师父叫我阿痕吧。
阿痕。
李痕笑得更加灿烂,转身拥住了杨熏,道:幽儿。
杨熏在怀中轻轻地挣扎,却似没有一点力气,怎么也挣不开李痕的怀抱。
我不想叫你师父,以后叫你幽儿,可以吗?李痕嘴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
没大没小。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有事我们一起解决,好吗?李痕眼神全是爱怜,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自己解决。
为什么?
你还太弱了。杨熏没有丝毫避讳道。
那你到底看中了我什么?李痕仍是将她紧紧抱着。
杨熏没有回答,静静地呼吸着,没有反抗李痕的拥抱,也没有一丝主动。
但就是这近乎本能的举动,让李痕鼻子一酸,心中开始阵阵抽痛。
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也是,师父的境界,我又看不透了。我真笨,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李痕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杨熏。
他脸上挂着微笑,朝着房间内走了进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忽然捂住胸口,神色出现了痛苦。
逆徒,果然是处处逆我,罢了,还有一日,我就能取了你的命。
房间之中,李痕盘膝坐在床上,双眼紧闭,眼皮却在不停颤抖。
想要最简单的吸纳灵气修炼,却因为杨熏心乱如麻,修炼不下去。
全身灵力几乎完全枯竭,若是仅从空气中吸纳灵气补充,不知道何时才能补充完,而命源虽还有很多,却不知拿它去练什么。
两道命技,第一道融脉如今不可练,第二道命绊则适合在战斗中练。
能练的,似乎也只有剑妄给的剑引了,但李痕自问怎么也不会再练它。
除非,他真的痴到一定程度了。
我真的很傻吗?
李痕发着呆,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了储物袋,而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转移到了血戒之中。
这样以后会方便许多。
他想了想,又取出了很久没有用的长老令,注入仅剩的一丝灵力,开口道:善魔,我还是小看你了。这个赌,你就非赢不可吗?
长老令开始闪烁起了微光,却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是我的注入的灵力太少了,还是它失灵了?
李痕将长老令收入血戒中,强迫自己不安分的心平静下来,开始吸纳起了周围的灵气。
外面的天,渐渐变得暮沉,夜晚要来了。
李痕在房间中修炼了一个时辰,也渐入佳境,体内的灵力恢复了少许。
他不知,船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房外,蓑衣老者眼露寒芒,盯着面前跪着的杨熏。
为师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不敢。杨熏低着头,脸上分明写着倔强。
好自为之。
蓑衣老者身形渐渐扭曲,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见他消失不见,杨熏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地。
知道我说谎了,所以更要让我做杨熏么?她嘴角露出一丝嘲意,从地上站了起来。
让我讨好他,纵使后面能杀他,我也不甘心。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李痕的房间,慢步走了过去。
走到木窗前,她踮起脚,朝着里面看去。
李痕端坐在床上,神色肃穆,正专注地吸纳着周围的灵气。
杨熏静静地凝望着,看他那认真的模样,渐渐思绪飘然。
她喃喃道:你杀了姐姐,以她铸剑,可曾想到会有今天?可惜,你现在变傻了,离尊没有你傻,墨尘也没有你傻,你无可救药,竟然爱上了我这个仇人。不过我也够傻的。
突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
幽儿,是你在说话吗?
李痕睁开双眼,好奇地看向窗边,正巧撞上了一双游离的眼神。
即使天色昏暗,他依然确定了那眼神的主人。
阿痕,天色已晚,早些睡吧。杨熏颇有些仓促地踏着碎步,离开了窗边。
幽儿好熟悉的眼神,我在哪里见过?
李痕喃喃着,开始了思索。
突然,他眼睛一亮,对了,在梦境见过。幽儿在荡秋千,在唱奇怪的歌,没有注意到我的时候,她就是这个眼神。
话说回来她为何要自寻短见呢?
每每想起西郡城的梦,那日幽儿在浴房中,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一幕,李痕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会记得那个梦吗?
李痕眼睛突然聚焦,整个人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却因为房间太小,头撞在了房顶。
他捂着头,眼神开始在房间内搜寻,不到片刻,神色露出惊喜,走到了房间的角落中。
角落里,有一个小箱子,恰好与梦境的药箱大小相仿。
李痕想了想,又从血戒中拿出了一套白色衣裳,换在身上。
我是墨大夫。
李痕闭上双目,仔细回忆起了当初作为墨大夫的眼神与气质。
不多时,他睁开双眼,眼神完全内敛,整个人犹如变了一个人!
此刻,他手里提着箱子,配上身上的衣着,以及全身自然而然散发的气质,几乎就是梦境中的墨大夫!
我一直都在怀疑,那梦,到底是如何斩掉的幽儿,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李痕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提着箱子,走出了门。
刹一看他,仿佛那困于梦境第六日的忧郁墨大夫,又回来了
船中等大小,有三个小房间。
一个房间内,杨熏静静坐在床前,一身衣裳已然恢复了半青半紫。
她双目失焦,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一只碗,在想些什么,又或是在回忆什么。
突然,她嘴里开始喃喃道:放不下我,却还要跑回青城,自欺欺人,该死。
明明知道我是师父,却还要做那种事,该杀。
知道我舍不得你,还要让姐姐带我离开,无情,当诛
她不断数着李痕的罪状,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在她的口中,仿佛李痕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足以定下死罪。
但她说的那些事,却没有一件足以真正定罪。
或许她自己也意识到了,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不对,他不是李痕,他可是罪人的下一世。他一意孤行,铸剑斩龙,背叛幽央,自立门户,扶持魔道
咚咚咚。
房门敲响了。
幽儿,灯亮着,还没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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