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先别烦我了，等我能出城再说。”
李痕说完，也不等剑妄再说话，直接将其收回了储物袋中。
母亲的事情压在心里，善魔与萌儿也不知在暗地谋划着什么阴谋，他现在没有心思和一把剑叨叨絮絮。
且不说御剑之术剑妄能否真的拿出来，他所提出的条件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自己将剑投入了江中，就会出现什么恐怖的怪物一口将自己吞了。
面对未知，李痕还是无比谨慎的。
他不知道，储物袋中剑妄正在骂骂咧咧地鄙视着自己，“从没见过这么笨的小子，疑神疑鬼的，送来的机缘都不要，气死我了！”
……
李痕将剑妄抛在脑后，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了善魔给的长老令注入灵力。
“善魔，你现在在何处？”
半晌后，善魔的声音传来了，带着一丝惊慌，“城主，属下被莫命门的人盯上了，如今在躲避之中……”
李痕皱眉道：“别废话那么多，我命令你，过来见本城主。”
善魔叹了一口气，“唉，城主，属下若来找你，恐怕会将你带入危险之中……”
“既然如此危险，我母亲不用再跟着你了，把她送回我身边。”
沉默良久后，善魔叹息道：“城主，你不相信我？”
李痕厉声道：“我相信你，但是我要确保母亲是安全的！你速来找我，把我她带来，我就相信你！”
如果善魔真的能把赵韵平平安安地带过来，他还愿意去相信，她是忠心的。
“也罢……城主，等我片刻。”
善魔说完，便掐断了长老令的联系。
李痕眼神闪烁不定，将长老令收回了储物袋。
原本是想从善魔嘴里套出一些话，没想到她真的答应来见了。
善魔这意外的决定，让他有些不知道见到她该说什么了。
“等善魔来了，一定要套出母亲的情况！还要狠狠地压榨她一次！”
李痕闭目，开始了打坐修炼，等待……
子夜时分。
一阵微风从窗外飘来，吹拂在了李痕脸上。
淡淡的女子清香夹杂其中，钻入了他的鼻息。
“这体香，怎么有一点熟悉？”
李痕疑惑地睁开了双眼，将灵力汇入眼中。
“好美的女人，这是谁？”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他顿时愣住了。
女人柳腰盈盈一握，前凸后翘的身材隐隐浮现在薄纱之下，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她的脸蛋精致完美，仿佛经过了天工雕琢一般，与紫幽之美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姿色绝不在其之下。
“你……你是谁？”
李痕吞了一口唾液，平复了急剧起伏的心脏，忙问道。
女人看着他的反应，眼底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她抬起手，摇了摇手中的拐杖。
李痕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你把善魔杀了？”
女人微微一怔，随后摇头道：“城主，皮囊而已，你何必如此看重？”
“什么？难道……你是善魔！”
女人笑了笑，身子在顷刻之间开始了变化，容颜开始变得苍老，渐渐恢复了善魔的模样。
李痕呼吸急促道：“不可能，前世你一直……”
前世，善魔可一直都是老婆婆的形象。
善魔微微一笑，“城主属于闭眼之人，眼睛是会欺骗自己的，你摸摸我，就知道真假了。”
“你这副样子，本城主摸不下去……你干什么！”
善魔突然抓住了李痕的手。
手上传来的嫩滑之感，让他彻底呆住了。
如果他双眼是闭着的，一定会认为手上摸的人是刚才的女子，而不是善魔！
为什么……眼睛会欺骗自己？
善魔微笑着，松开了李痕的手。
“城主，赵夫人已被我安置在了安全的场所，你暂时不用担心。对了，这是她托我带给城主的信。”
“又是信？”
李痕眼神一缩，从善魔手中接过了一封整洁的信。
他将信拆开：
“痕儿，你记着，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娘都会支持你。老婆婆对娘很好，不用担心，好好做你的事，我们母子会见面的……对了，你师妹暗藏祸心，日后多加小心。”
这笔迹，竟然也是母亲所写！
李痕眉头深深锁起，将信折好，放入了怀中。
“城主，现在相信我了吗？”
善魔眯起了眼，紧紧地盯着李痕的面色。
“我……”
两封信，已经彻底让李痕心乱如麻。
两封信的口吻与笔迹，都是出自母亲，可……其中对于善魔的态度截然相反，只有对柳萌的态度是共通的。
“两封信都是母亲写的，表达的意思却存在相反，可到底哪封才是母亲真实想写的？”
李痕不禁陷入了深思。
良久后，他眼中渐渐有了精光，“第一封是以血所写，似乎更真实一些……而这一封，极有可能是善魔逼迫母亲所写！”
善魔一定是察觉到母亲送出了真信，于是想要补救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就让母亲再写了一封信！
可是解释不通……善魔图什么？
如果她如萌儿一样恨自己，为什么不像萌儿一样，在态度上彻底与自己背离？
“这一封信，也并非全然是虚假，至少前面的话没有任何虚假之意。母亲说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李痕再次陷入了沉思。
选择，也意味着放下，拿起了一件事，便放弃另外的事。
就像……怀中的两封信，对他而言也是一种选择。
“我或许明白了，母亲在信中说支持我的选择，是在暗示我，两封信都确实是她所写，而且……不分对错。她要我在其中选一封！”
“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才能随心所欲……这句话一定是母亲给我选择的方法，她或许想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便是做出了选择。”
“可是，属于我的世界……究竟是什么？”
李痕缓缓闭上了双眼，开始叩问自己。
善魔说他是闭眼之人，或许也是一种暗示。
睁眼，是一个世界，闭眼，则是另一个世界。
关键在于，他最想得到的东西，究竟在哪一个世界？
此时，善魔微笑地看着一脸认真的他，眼神渐渐闪烁起了期待的光芒。
她用李痕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城主，我不想再骗自己了，不要辜负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