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萧萧，天地昭昭。”
“吾为摇摆小舟，无处停靠。”
“……”
李痕看着墙壁上，地板上，一句句用剑刻出来的话，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叶前辈不爱护这里就罢了，还一定是一个古怪的人。
怀中，桑子符有了一丝温度，代表着传音的到来。
李痕将灵力注入符内，萧杨的声音响起：“李痕，有事相求。”
萧杨竟然也会有事需要他的帮助？
“何事？”李痕道。
“帮我救一个孩子，尽力便可。”
救孩子……
李痕心中顿时疑惑了起来，一个灵皇高手，救不了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你救不了，我能救？”
“我明日会将孩子送来，到时候，师叔用你的力量帮我看看。只要师叔能救他，我日后……”
李痕连忙打断了他，“行了，我先答应你。”
门没关，如果有的话让隔壁的萧琼听到了，可能要废一番口舌了。
掐灭灵符的灵力，李痕摇了摇头，“希望尽快安宁下来吧。”
他现在想的，只是尽快到达灵王境界，去命山界后马上去桑安城。
雅间内有一座蒲团，李痕坐在上面，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几十块灵石，开始了静心轮灵。
破妄森林的剩下几日，他已经将轮灵进行到了七十七次。
距离灵师巅峰的八十一次，仅仅只有四次之遥了。
第七十八次一开始，李痕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现在，轮灵的速度不但明显慢了下来，丹田之中更是有了明显的痛楚。
丹田的壁垒加重，灵力的冲击也有些狂暴！
李痕眉头紧皱，将更多的灵力调入丹田之中，开始强行地冲击丹田。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丹田似受到了刺激，猛地一缩，浑厚的灵力倒卷，向着身体各处喷发而去。
李痕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目光闪烁，直接站了起来，不再打坐。
又是一股灵力回调丹田，但紧接着，更为巨大的冲击向着全身各处传来！
“噗！”
李痕喉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擦干嘴角的鲜血，淡淡道：“有意思，丹田在对我不满。”
这种修炼方式，丹田本能地产生了抗拒。
它究竟想要什么，李痕不知。
李痕眼中闪烁精光，打量了一眼四周，看到了房间的另一扇门。
他上前，将门推开。
外面，是第九层外的走廊，李痕将目光锁定在了一道梯子上。
此梯，是登上酒楼之巅的梯子。
李痕没有过多犹豫，攀上梯子，来到了萧杨酒楼之巅。
踩在琉璃瓦上，他缓缓抽出了青霜剑。
这里的风很大，吹拂起了他的衣摆与发丝。
执剑，李痕闭上了双眼。
“丹田，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酣畅淋漓的战斗，还是……真正的灵气！”
天地之间，有灵气。
灵气无形，不可触摸，修士以功法感受到它的存在，将其吸纳炼化为灵力，再经过特定的灵技、灵器，施展出各类效果的灵力攻击。
从前的李痕，一直都是吸纳天地灵气修炼为主，灵丹为辅。
现在，自己似乎过于依赖灵石了，获取灵力，几乎没有再考虑吸纳天地本生存在的灵气。
他的剑法，离水三剑，水云峰所传，更是需要契合天地灵气的流动。
李痕能感知到，这段时间以来，离水三剑渐渐与自身的实力不相搭配。
现在足以碾压灵王的实力，是依靠轮灵带来的力量，以及接近魔尊的役魂之力。
他的剑法，已经失去了主宰地位。
“离水三剑，并非是三剑，而是暗藏了许多变化。”
李痕第一次施展出轻水与离水组合剑法之时，心中便有了一丝明悟。
“灵力注入剑，是为了让剑与周围的天地灵气契合，借助灵气之势，成为剑法。”
“但剑法是死的，无拘束的剑与灵气，才是活物。剑的每一次攻击，不能是粗暴的灵力倾注，也不单单是夺人性命，而是，借助一股势。”
似想明白了什么，李痕睫毛微微一颤，“丹田，也是活物。”
他这才发现，从前对于剑与丹田，想得太过简单了。
剑，就应该无拘无束，顺应自然之势。
丹田，就应该拥有本能，有自己的话语权，而不是机械地吸取灵力，释放灵力。
“赐你命，与我对话。”
李痕将青霜剑缓缓抬起，没有注入灵力，也没有注入命力。
而是将命鼎之中的原始命源抽出，汇聚在了剑身。
万物有命，剑亦当有命。
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从青霜剑身亮起。
见状，李痕盘膝而坐，将剑松开，放在了双腿之上。
须臾间，剑身的命源自然消逝了，青色的光晕也消散而去。
李痕没有放弃，手指点在剑身，重新注入了命源。
青光消散，再注入……
时间匆匆而逝，天地已是一片乌黑。
“轰隆！”
阴沉的天，突然一声霹雳，发出雷鸣之声。
紧接着。
滴答，滴答……
雨水滴落在瓦片上，打湿了李痕的全身。
片刻之间，万物希声，只有这倾盆大雨成为了天地唯一的声音。
李痕似老僧入定，枉然不顾。
他双眼睁开，死死地盯着双腿上，那黯淡的青霜剑。
雨水划过他的面颊，流经他的嘴唇，滴在青霜剑之上。
多么平淡无奇的剑。
许久后，李痕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平躺了下去。
青霜，是此剑的剑灵。
剑灵脱体，就算为剑身注入再多的命源，又有何用？
但这几个时辰的时间，李痕也并非白费。
丹田需要的东西，他想明白了。
一个人吃腻了荤，就会对昔日的素食有所留恋。
丹田，吸取了大量的灵丹和灵石，也需要灵气的温和孕养。
修炼不可过急，循循渐进才是王道。
果然，当李痕放弃灵石，牵引着身边的灵气进入丹田后，丹田中传来了一丝丝的舒适之感。
静静等待半个时辰的灵气孕养后，李痕再次拿出了灵石。
这一次，丹田虽然仍有疼痛之感，但并未出现之前的强烈反噬。
李痕将剑收回剑鞘，顶着雨，回到了下面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