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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严不在乎外界如何质疑他与徐有言的关系,他对这位新战神没兴趣,直面霍家照样无所畏惧。

    他无比淡定地告诉喻元辰,宾客礼盒当作烟花放,虎崽看的挺乐呵时,喻元辰不懂该用何种表情面对这事。

    过完夏天,又是每年的开校季,学校的招牌周老师在外面玩得开心,压根不打算返校。

    喻元辰习惯了周严的随意方式,奈何今年情况特殊,托某位新战神的福,大量目光落向喻家学校,无论喻元辰,还是学校师生们皆有压力。

    他深知优秀的小崽不会轻易选择喻家学校读书,唯有小白虎能再争取一下。

    喻元辰瞅着小尾巴翘上天的虎崽,向周严诉苦:“瞧瞧,你惯的。慈父多败儿,这样不行。”

    “我乐意,”周严耸耸肩,“跟着我混,必须这么得瑟,这么嚣张。”

    说着,他话题一转:“学校最近怎样,病情严不严重?”

    喻元辰表情放松:“还行,暂时没事。今年什么鬼毛病,乱七八糟的怪病嗖嗖嗖的冒,神烦。幸亏药物供给充足,勉强稳得住。”

    他曾担心周严那边地方小,位置偏,会不会出现药物短缺,见周严没主动开口,多半是不缺。当真缺医少药,周严不会和喻元辰客气。

    一天,天色分外阴沉,暴雨将至。周严正在为小白虎设置新的锻炼数据,一声闷雷骤然响起。不似正常的雨前雷鸣,异常的低沉声响震得周严头晕眼花。

    眩晕突如其来,周严脸色泛白,整个人有些恍惚,他内心警钟大鸣,不祥的预感急速翻腾。无形之中,一股未知的力量正在摸索他的方向,打探他的位置,企图捕捉他的真实地点。

    是谁?谁在定位他,妄图精准判断他的当前坐标?

    他的第一反应是军方,但又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军方若是办得到,早就知道他在哪儿,徐有言何必那么费力的找人。

    不是军方,那会是谁?

    心底闪过一个最糟糕的猜测,周严的心情急速下沉。

    他强忍难受,虚弱地站起身。祸不单行,如此特殊的时间段,竟然撞到这么倒霉的破事。以他的当前状态,无法及时有效的避开对方的搜寻,他只得尽快封闭自己,隔断联系,终止对方的行动。

    他没立刻藏到安全地,小白虎这会儿还在屋外睡大觉,他必须叫着虎崽一起走,避过此次危机。

    “风崽,”周严一边焦急呼喊,一边快步下楼。又是一声闷雷,不祥感飙升,他的身体正在脱离控制,数不清的无形丝线拉扯他的身体,意图将他变成提线木偶。

    他不允许自己沦为那副模样。他不能输,不能败,否则,楚烽为他所做的一切就没了意义。楚烽至今下落不明,原因之一正是为了保护周严。

    “风崽,快回来,”周严话语急切,“我们得去安全的地方。”

    大树下,虎崽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别催,他早就听到了雷声,打雷下雨而已,他会注意安全,不被雷劈,用不着东躲西藏。

    他正要拒绝回屋,抬眼瞅见周严的模样,惊讶的睁大双眼。对方的状态特别差,脸色苍白,气息紊乱,步子都踩不稳了。

    生病了吗?

    周严生病了,该怎么办?

    小白虎急匆匆的取出小孔雀送给他的金属小球,里面剩有许多小药瓶,他把小药瓶推向周严:“给你。”

    生病了要乖乖吃药,是周严自己说的。

    见状,周严莫奈何的笑了:“我没事,不用吃药。我们快回屋,这里不安全,有坏人。”

    坏人?

    虎崽困惑不已,有坏人就打跑坏人,周严可以一下子捏碎金属块,难道赶不走坏人吗?

    周严没解释,有些事给小家伙说不清楚,更何况时间紧迫,他们先前往安全地点,切断定位再说其他。

    岂料,周严走向小白虎时,几道闷雷接二连三的砸下,他仿佛被击中一般,意识猛地恍惚。

    他心里一紧,深知自己处境不妙,他极力保持清醒,却没有任何作用,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倒地前,一道力稳稳的拉住了他,虎崽心急地咬住周严的衣服,怕他摔伤。小家伙没见过周严生病的样子,着急的不得了。

    周严全身无力,头痛难忍,天旋地转的冲击没结束,新的凶险说来就来。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喊道:“风崽,快跑。离开这儿,这里很危险。”

    他走不了了,可虎崽得赶紧离开。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几片叶子随风飘落,落在衣服上,周严失去了意识。

    同一时刻,小白虎炸毛,他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四周弥漫着讨厌的气息,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盖住了天空。他守在周严身侧,阵阵低吼,阻挡那些看不见的东西靠近。

    他生气的挥动爪子,空气转眼化作风刃,冲向四方八面。遗憾的是,他一无所获。

    虎崽烦躁无比,爪子不停的刨动泥土,始终无法降低郁闷。他讨厌这种感觉,却不懂自己该怎么办。

    打架的直觉提醒他,敌人即将到来,可偏偏他缺少对付敌人的有效手段,他的攻击打不到任何东西。周严说得对,他的力量还不够,他还在学习怎么击败有防御的敌人,击碎那些防护材料,他不曾学习,如何击溃看不见的敌人。

    他不断地怒吼,双眸染上了血光。他想把周严拽到安全的地方,可惜他不清楚什么地方安全,能够避开可恶的敌人。他只能暂时拖着周严到大树底下的躺椅,对方平时经常躺在那儿。

    下一秒,他似有所感的望向大树,静静的望着。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不明白自己为何靠近,好似距离这棵树近一些,他安心一些。

    虎崽抬起小爪子,轻轻地碰了碰树干,大树霎时泛起光芒,而树边的虎崽则缓缓的闭上双眼。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舒展开来,楚烽自树旁站起身。

    楚烽环顾四周,这回不是客厅的沙发,而是屋外,他前方有一棵大树,除此以外,依旧不见屋主人的身影。

    只不过,眼下不是思考屋主在哪儿的时候,他瞅瞅周围,而后抬头望向天空。无形的力量如密集的丝线般充斥附近空间,无论谁在定位,他讨厌被控制、被监视的不自由,讨厌某些人高高在上,肆意掌控别人的人生。

    他厌烦这些自以为是,所以,他必将撕碎这一切。

    楚烽在树旁站定,手掌贴在粗燥的树皮。瞬息间,大树急速生长,发疯似的朝着天空蔓延,它如同一把绿色的巨伞覆盖住方圆区域,连同两层小楼一并归在其中。

    风吹叶动,天空的阴沉淡了,令人烦闷的响雷已然远去。这是一处外界无法触碰的特殊区域,隔绝外来的窥探和定位,扰乱了对方的计划。

    他虽看不见,但不难猜测对方的暴怒,不肯放弃又无计可施的咬牙启齿。

    确保了处境稳妥,楚烽低头瞅瞅沾染泥土的衣服,他记得自己带回了一棵树,不记得有没有种下。如今看来,树的确种了,也许是他自己动的手,也许是屋主人代劳。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二楼,简单冲了个澡,重新取了一套干净衣物。他没有留在空无一人的两层小楼,而是重新回到大树底下,那里有两张躺椅。

    楚烽坐在躺椅,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零食袋。袋里全是水果干,他兴趣不大,仍然拿起一块咬了口,随即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不难吃,但也不怎么喜欢。

    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向另一侧的躺椅。那里有人,即使他看不见对方,只能见到一两片从大树飘落的绿叶。

    参天巨树,树下的两张躺椅,这般景象似曾相识。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身体依旧难受,好在不似最初那么虚弱。他毫不怀疑,遗忘的一切终将归来,真相迟早浮出水面。

    他伸手探向一旁的躺椅。你在那儿吗?你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我?

    周严恍恍惚惚的,不懂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他隐约听见虎崽的低吼,担心小家伙遭遇危险。后来,他发现自己挪了位置,被虎崽拖到躺椅。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奈何身体动不了。他很累,又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不能睡。他不在的话,虎崽的安危怎么办,小家伙不听话,说了赶紧跑,对方仍是留在这个地方打转。

    没多久,虎崽的气息远去,周严说不出是何感受,既有虎崽不在身边的空落感,又忍不住松了口气。只要虎崽跑得足够远,躲得足够隐蔽,就能平安无事,不受到伤害。

    他正打算采取极端手段解决危机,一道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猝然涌上心头。安宁平稳的气息,好似楚烽又回到他身边,将敌人阻隔在外,再也无法伤到他分毫。

    楚烽,他默默呼喊对方的名字。他发不出声音,睁不开眼睛,没办法看对方一眼。

    楚烽的气息更近了,近到就在他旁边的躺椅。他拼命的对自己说,睁开眼,哪怕是梦,他也万分渴望看对方一眼。只要对方好好的,不管是不是梦,不管对方在哪儿。

    周严挣扎着撑起眼皮,梦还没有醒,但梦境终究与平时不一样,大树不知何时长成了参天古树,牢牢的覆盖周遭的范围,盘根错节,颇具气势,如一把巨型保护伞镇守四方。

    这一刻,楚烽坐在旁边的躺椅,他刚洗了澡,发丝还有水珠,衬衣扣子没有完全扣上,露出颈项的皮肤,难得的轻松随意。

    对方更是拿起零食袋,尝了一口水果干,从他的表情,周严不难判断,楚烽的面无表情意味着不爱吃。果然是梦,楚烽和小虎崽一样,对这些零食满满的嫌弃。

    周严笑了,梦境使得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温度。对方或许留意到他的注视,扭头望向他的方向,伸出了手。周严亦是下意识的抬起手。

    “楚烽,”他喊了声,下一秒,他的手指穿过了对方的指尖,他无法触碰到这个人。

    周严的笑容不变,没事,他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是梦,依旧不能达成他触碰到这个人的心愿。他扬起视线凝视对方,唇边有笑意,以及对这个人的期待:“楚烽,早点回来。”

    楚烽望着空无一人的躺椅,他正要收回手,动作微微一顿。莫名的,他听到有人给他说话,他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身体前倾,靠近了些,略微低下头,垂眸打量无人的地方。同一时间,周严见楚烽靠近,他随之上前,对方低头的刹那,恰如一个吻轻柔落在他的额头。

    明知触碰不到,周严仍眉开眼笑,似有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是楚烽的气息。

    早点回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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