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鹰不知自己飞了多久,只知道它那沸腾的血液正在渐渐干涸。追不动了,它还不想放弃,可是真的,追不动了……
身子,开始朝着地面坠落。为什么,明明飞了许久了,而且是以天下急速飞了许久。可是,四周还是吞天草的世界,它仍然无法逃脱被吞噬的命运。而眼前,那个该死的人类的身影也消失了。
“不要悲伤嘛,如果心死了,那你就真的死了。”背上传来的声音是谁的?
对了,是那个人类。他在嘲讽,他竟然敢嘲讽它?可是……嘲讽就嘲讽吧,现在的它已经无能为力。
“叽叽!”什么声音,怎么会,它怎么会听到自己孩子的鸣叫声。在哪里,在哪里?
它旋转着身子,在无尽的绿色海洋中搜寻着。终于,它的目光刺穿了吞天草的本体,看到了那在海洋底部岿然不动的红色巨石。
是了,吸收了它的孩子的力量的石裂蜥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区区吞天草打败?可是,那不是它的孩子,不是!
“叽叽!”
等等,那个声音还在,从石裂蜥的体内不停地传出着。它没有被吞噬,还有它曾经栖息过的大树的力量,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力量!
“疾!”它的兽类直觉告诉它,这个人类似乎救了它的孩子。不行,它不能就这么倒下,它要回报这个人类。
血,那即将干涸的鲜血竟然再度沸腾,在它乌黑发光的羽毛中沸腾。
“砰砰!”同时,姜子鱼的血管中那久违的战鼓声开始擂动。不会错,就是这种力量,渴望无尽的战斗的力量。
这一刻,一人一鹰化作了一道血光,在无尽的绿色世界中飞驰。
困不住了,不,不只是困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类竟然能够伤害到它的本体。它可是吞天草,能够吞尽天地万物的吞天草!
“怎么回事!?”万物殿中,万物之母身上泛起了无尽的绿光。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怎么连区区一个伪灵境的小修士都吞不了?
一切,都是因为姜子鱼手中的断剑。它看起来依旧破破烂烂的,甚至连一根小小的草茎都无法割断。可是,当它自吞天草的无尽绿色海洋中一挥而过的时候,便会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击中它的灵魂。
那一刻,它好似看到了无尽的洪荒猛兽。它在颤抖,无尽的绿色海洋开始在这片天地中颤抖。
“哼,区区破剑,能耐我儿如何!?”早已经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的万物之母冷哼着,手中挥出了一道光,一道惨绿色的光。当着光芒没入吞天草中的时候,它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再次开始疯狂地翻涌沸腾。
树,这时血影鹰栖息的那颗大树突然自中间自行断裂。千百根墨绿色的尖锐树枝在无尽的绿色海洋中晃动着,如同章鱼的触手般不断地挥舞着。
不一会儿,那巨大的树冠便在树枝浮动的力量下出现在了滔天巨浪之中。恰时,一人一鹰浴血而来,躺在了树冠之中,一动不能动。
树冠有灵,瞬间将一人一鹰吞了进去,包裹在树枝之中。而且,它还不停地吸收着生死二气,疯狂地灌入了他们的体内。
“果然,这棵树很特别。或者说,它是你们所制造出来的失败的产品。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不过等着,我会让你们从这个世界消失,彻底的消失!”
“嚣张,太嚣张了!”万物之母头上无尽的绿丝狂舞着。不可原谅,明明是借着脱离她本根的伪体才侥幸存活下来的废物,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小小的小修士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他究竟是谁,难道是秦广陵派过来监视他们的吗?
三大巨头的心猛然跳动着,血魂妖煞,此时的他们已经认出了姜子鱼的灵种。活得越久,便越是知道血魂妖煞的可怕。他们清楚的知道,即便是这号称灭绝天地灵气的地方也绝不了血魂妖煞的灵。
所以,早在姜子鱼吸收死之气的那一瞬间应该就知道自己能够瞬间再临巅峰,随时可以突破到伪灵境。不,应该说随时都能变得比他进来之前更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迟迟不肯恢复境界,他到底在等什么?
血光,渐渐地在大树中消失了。由于脱离了的伪体根本不受万物之母的控制,所以即便是在吞天草中她也无法杀死他们。
绿色的海洋就那么沸腾了七天七夜,最后终于归于平静。大地,不再是褚红色或者乌黑,而是惨绿,由吞天草残留的躯体凝固而成的惨绿色。而在这惨绿色的大地上,一株株长着无数尖锐树枝的参天大树耸立在世界尽头。
“叽叽!”大地下,传出了雏鹰的鸣叫。
“疾!”血影鹰一冲而出,尖锐的喙在惨绿色的大地上一啄,将两人一鸟救了出来。
“哈哈哈,狗爷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而且我突破了,我竟然达到破玄境了!”
“圆满,我达到破玄圆满了!?”杀不二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完全变成了灰白色的左臂,同样激动无比。
“叽叽!”雏鸟高兴地拍打着翅膀,那鲜红如血却泛着无尽流光的翅膀。
姜子鱼拍了拍血影鹰的背,“走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你们快上来,不然回去的路恐怕就要消失了。”
狗子和杀不二连忙落在了血影鹰的背上。
“疾!”雄鹰振翅,他们朝着来时路飞着。
可是,此时飞翔在天空中的血影鹰可不止一只,足足有数百只,而且全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只不过,姜子鱼三人所站立的血影鹰吸引了最多的目光,因为在他们的身边,有一个血色的流光身影不停的上冲下飞着,显得欢快极了。
得救了,终于在这该死的地方得救了。可当众人带着欢快无比的心情来到深渊边上时,脸上的欢快瞬间消失。
因为在深渊边没有桥,只有一排树,一排随物而长,隔绝了所有人去路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