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那朵悄然绽放的清荷上,薛飞花冷眼看着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黑獠,“你的主人当然没输,是我们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战局,因为姜子鱼的苏醒突然变得混乱不堪。
此时或观战或疗伤或酣战不息人们并未发现,于阵顶落下的光亮下有一抹幽蓝在冷硬的地面散做数点微光,跳跃。
“找到了!”突然,一声惊呼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我找到出口了!”这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可当人们循声望去,只见点滴幽蓝在某处石壁上绽开成了一朵浅白微蓝的小花。花开后那名森罗殿的弟子在笑,于笑靥中炸体而亡,一身灵血被那朵莫名的小花吸收殆尽。
疯长,浅白微蓝的小花在吞噬了这名灵修的灵血后疯狂地生长着,不一会儿便如爬山虎一般爬满了一片石壁。那些藤蔓一闪一闪的,像人的脉搏一样跳动着幽幽的蓝光,如梦似幻。可谁都不会忘记刚才的那一幕,那张笑脸令此时这幽然闪烁的蓝色光芒显得妖艳极了。
“咚!”好似水滴的声音,又一抹幽蓝在冷硬的地面散成数点微光,跳跃。看着在自己脚下消散的微光,虎牙心生不妙,当机立断,抽出身上的腰刀,生猛的力量直接将自己的右脚齐膝盖处横切而断。而后对着地面隔空一掌,借助反震之力将自己震飞了出去。
被掌力震得龟裂的地面泛起了血红色,那被留在地面的小腿顷刻间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片泛着微微蓝光的草地。草地上,有许多零星点点的光亮在跃动,它们似在聆听动人的乐章,开心极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待人们反应过来石壁上已经爬满了那幽蓝诡异的藤蔓,脚下铺满了微蓝的草地。但这不是结束,因为有什么东西从草地里钻出,生根发芽,只一秒,一株参天大树竟拔地而起。下一秒,人们便惊见浑身泛着浅蓝之光半透明的飞禽走兽在这突然生长出的幽蓝森林中嬉戏。远方,好似还挂着一条瀑布,是除了他们之外唯一不是蓝色的风景,那不是凌风山涧吗!
那的确是凌风山涧,可是并没有多少人有幸目睹。因为在那梦幻的幽蓝色之下,每个人好像都得了失心疯,或哭或笑,或死或伤或自残。
“咚!”石壁上空,一滴湛蓝色的水滴落下,没入了梦幻幽蓝的蓝色草甸之中。这一声,带动了一名皓天宗灵阳峰女弟子洛温秀的心跳,她突然痴痴地笑着,样子怪异极了。
她突然向着聂惊尘飞身而来,一双眼珠子直挺挺地从眼眶中凸出,那双带着血丝的青筋眼瞳清晰可见。她的嘴里不断地流着哈喇子,仿佛一位饥饿的厉鬼看到了她垂涎已久的宝贝一般狂奔。
“我的,聂师兄,你是我的!”在那声心跳之后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只剩下**的本能。她想拥有她以前从不敢奢望的,她要占有聂惊尘,她要一口一口地将她心仪已久的男人活活吃掉。
此景令聂惊尘愤怒看向了姜子鱼,他不会感觉错,毁了他守在身后的幽蓝门户就能毁了这梦幻幽蓝,“让开!”
“有本事就上前试试。”姜子鱼没有避让,他的感觉不会错,身后就是阵基,若是毁了,他们都将灰飞烟灭。
“聂师兄,呵呵,我的师兄……”
洛温秀临近了,她张开了她湿润却并不如何巨大的口咬向了那只握刀的手,可黑刀一横,她的牙在生硬的刀口下崩裂。聂惊尘一掌震下,身为同门,他一眼便能看出她的修为。这一掌下去不会要了她的命,却能够令她昏睡一段时间。可当掌力落下,洛温秀竟只是一个趔趄,再次张口就咬。
“既然你不让,那就随着这门户一起湮灭吧!”一掌无效,聂惊尘周身灵气暴动,直接将洛温秀震飞,漆黑的刀光划破蓝空,震慑着这梦幻幽蓝中的叮咚声。
姜子鱼的嘴角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不知是来自他本人还是白蕊,抑或是将二人暂时融合在一起的幽冥鬼蝶。他们在笑,因为他们自信这里最强之人的最强一刀伤不了他们。
任由刀芒降临,姜子鱼不躲不闪,他看着聂惊尘的眼睛自信极了,“听说你的生命力要强过黑獠,我不信,所以我想试试。双生流转么,倒是和我这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刀芒完完全全斩在了姜子鱼身上,可同一刻倒下的却是四个人,他和白蕊被刀芒震开,双双落地。幽冥鬼蝶振翅翩飞,消失于黑暗中,不知何往。而在那幽蓝门户中,一团人形黑气看向了朝着幽蓝草甸坠落而去的姜子鱼,“绝品荒灵,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他的脚下,一个头戴王冠身披紫金袍的君王不甘地睁着眼睛,丰润的脸颊慢慢地被吸干了血肉。
最后一个倒下的竟然是聂惊尘,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刀威,想起姜子鱼最后的那句话,他笑了。双生流转,异曲同工,看来他此刻所承受的正是自己的刀。原来这就是他刀的威力,他很满意。
而在他们倒下的这一刻,本因姜子鱼的压制而无力对抗阿七的黑獠怒吼一声,它以为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可这一刻阿七的剑已经隔断了它的生机。它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无论是昏迷的白蕊还是重伤的王常都很清楚她能做到,因为在她生活的地方阴灵血煞不过是寻常空气罢了。
看着手中的那团朦胧雾气,阿七干瘦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她拿到了,属于王霸的那一缕残魂;她抓住了,黑暗人生中那抹唯一的曙光。
一切,好似已经落幕。看客,却在此时登场。那是一抹红飘然在幽蓝之上,而她的身下则是一蓬绿,妖异非常,正是初时镇守凌风山涧的红绿尸妖。
“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咯咯咯!聂惊尘,你之前不很嚣张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红儿,他当然不能说话,他可是被自己给砍死了。”
“是吗,竟然有人这么蠢吗,咯咯咯……那我们的白煞无常又如何了呢?我可是记得他一直嚷嚷着要破阵的。”
“你觉得透支了力量的他还能动吗?”
王常抬了抬眼皮,无力反驳。
“哎呀呀,八荒烈焰阵少了主阵者可怎么办。不不,先前那森罗殿的幻蛇郎君还有蓝灵海的那对小情侣表现还挺出众的,只是现在怎么也不动了呢?”
“连兽王城最喜欢叫唤的女虎将都不喊了,他们哪里还能动?再说了,在这梦幻幽蓝之下尚能保持清醒者又有几人?”
“错了错了,绿哥哥,还有很多人哩,例如躺在那里的幽冥鬼蝶的主人,还有她身边不知来历生命力却强得惊人的野蛮人,还有还有,那个替我们杀了黑獠的大恩人。还有……”说着她的眼里泛起了一丝血红之光,一朵清荷映入了她的眼帘,“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