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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连伯泰也觉得有些不正常了,他疑惑地看着父亲,刚想开口说话,伯氏把手一摆,一脸的严峻,冷冷地说道:“你不要问,此事与你无关。你速速带促织回家。记住,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将会有无妄之灾!”
伯泰吓得一激灵,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捡了个什么东西,竟然能让父亲如此紧张。不过伯氏既然已经发话了,他当然不敢再问,只得点头称是。
伯氏笑眯眯地对促织说道:“促织啊,你这个东西,王父很喜欢,送给王父好不好?”促织眉头一皱,嘟起小嘴,委屈地说道:“不好!我喜欢那个小船。”原来,小女孩捡的那块铜牌牌上,刻了一个小船,小女孩一直念念不忘。
旁边的伯泰一听就急了,连忙出言呵斥道:“促织,你……”。伯氏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伯泰一眼,伯泰吓得一哆嗦,话未说完又咽了下去。促织被父亲一吓,害怕地瞪大了眼睛,变得手足无措。伯氏笑道:“促织,你不要怕,没事,有我在呢。王父知道你喜欢小船,但是这个东西,它是大人的东西,它是有用的,不是小孩子的玩具。这样吧,我也不白拿你的东西,我拿东西跟你换,你看好不好?”说着,伯氏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粉色的玉,递给了促织,又笑着说:“你看,我给你一个小鸟,这个小鸟可比小船有意思的多了。你把它整天带在身上,它天天与你相伴,说不定哪一天它就能活过来,还会带着你飞呢。”说着,伯氏双手比划了一个小鸟飞翔的手势,嘴里还“嘟、嘟”的发声,模仿小鸟扑翅膀的声音。
促织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奇,吃惊地叫到:“真哒!?”伯氏乐呵呵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了,难道王父还能骗你不成?”
一旁的伯泰看到父亲竟然把随身佩戴的玉给了促织,一颗心欢喜地快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古人讲究的是玉不离身,有点能力的人都会搞块玉在身上戴戴,而且,越是高贵的人,戴的玉越高档。象伯氏身上的那块粉色的玉鸟,那自然是玉中极品,无价之宝。
伯泰会意错了,以为这是父亲给自己的封口费,心里十分的开心,虽然表面上还要装模作样的再呵斥一下女儿:“促织,你不能拿,这可是王父的玉!”但是声音里根本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让人听起来觉得反而是:你还磨蹭什么,还不赶快揣怀里。
但是小孩子是听不出话外之音的,她嗫喏着,两只小手紧张在身上擦了擦汗,惊恐地看着父亲。这次伯氏头也没回,直接把玉递到了促织面前,他都不想再搭理伯泰,只是耐心地对促织笑道:“你别理他,王父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伯泰一听这话,知道不能再装了,连忙换了一副笑脸对促织笑道:“促织,那你就赶紧拿着吧,快谢谢王父。”促织这时得了父亲的允诺,这才欢天喜地地接过伯氏手中的玉鸟,连连拜谢。人都是贪财的,伯泰见女儿得了那玉,可谓心花怒放。好玉在古代那可是非常贵重的物品,好比在现代,再土豪的家庭,要是凭空得了一辆劳斯莱斯肯定也是很开心的。伯泰得了好处,欢天喜地地牵了女儿急忙要走。
伯氏叫住了他们,又笑道:“促织,王父跟你说,王父只有一块玉鸟,所以,今天王父跟你换宝贝的事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如果再有其他人拿宝贝来和王父换玉鸟,王父没有,那只能把你那只玉鸟要回来喽,那你就再也看不到玉鸟会飞啦,哈哈。”
促织还未答话,伯泰连忙说道:“省得,自然省得。”伯氏瞪了他一眼,怒道:“没和你说话。”促织笑道:“王父你可不能再把玉鸟要回去啦,我爷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父你是君子,既然说送给我了,就不能再把玉要回去了。”伯氏哈哈大笑,连说“不能”,“不能”。促织又说道:“不过,王父你放心,我知道你也喜欢小船,但是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说完,促织俏皮地冲伯氏眨了下眼睛。伯氏一乐,又是哈哈大笑。最后这句话是让他放心不少,他其实最怕就是小家伙乱说。促织看起来这么懂事的,让他一阵轻松。伯氏挥挥手笑道:“哈哈,促织,你比你爷强,去吧,去吧。”爷俩这才欢喜地离去。
牟嘉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那块铜牌,他眉头紧锁,把铜牌还给了伯氏,摇头说道:“不认识,象块兵符。”伯氏笑道:“不认识是正常,认识才是见鬼了呢。”牟嘉目光闪烁,他看到伯氏似乎有些小激动,也不多问,于是静静地等候伯氏的发话。果然,伯氏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道:“你比我那些子侄们都强,那些家伙,个个沉不住气,就连伯泰也是差强人意啊。所以这个东西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对于我族将可能是个大灾。”
“哦,”牟嘉见伯氏说得严重,忍不住问道:“能问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吗,这么厉害?”
伯氏笑道:“本来,若是寻常宝物,告诉你也无妨。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说句心里话,我见到你,比见到我的儿子们亲。但是此物涉及到天机、气运的大势,你虽随我学艺多年,我恐怕以你现在的水平,还不能知道过多,否则对你也是有害无利。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东西本来是属于商朝攸候喜的东西,后来落入我祖太公的手里,再后来不知就怎么的失传了。没想到,今日太子府搬迁,此物得以重见天日,最后又落入我的手里,呵呵,真是天意啊。”
牟嘉闻言翻身拜倒行大礼,说道:“恭喜师父鸿运齐天,得到商朝一件重宝。”
伯氏连忙把牟嘉搀扶起来,摇头苦笑道:“牟嘉啊,哎你不知道……,算了先不说这事了。“伯氏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懂为师的心情。我有你这么一个好弟子,其实比什么都开心。你有师父,我也有师父啊,我对我师父的心情和你对我的心情是一样,这师生情都是一样的。我一辈子都对他老人家充满了感激和敬重。可是最近我老是梦见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怪罪我为什么没有把徒弟教好,把我门发扬光大,我听了真是惭惶无比。”伯氏说到动情处,似乎眼眶都要红了。
牟嘉听了连忙安慰道:“师父……。”
伯氏摆手说道:“你不用劝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听我讲。”牟嘉只得点头静听。伯氏继续说道:“俗话说,术,精于勤,荒于戏。但是,什么事都是过犹不及,我就是因为过于沉迷于算术之中,算来算去,反而把自己的眼睛给蒙蔽了,也疏教于弟子、儿孙,这,的确是我之过也。”顿了一下,伯氏又道:“我一生自负,自以为可以参悟天机,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哪知自己不过是凡世间的一粒尘埃,被天地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笑我一直沾沾自喜而不自知,直到快死了,才有一点觉悟。”伯氏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下牟嘉接着又道:“我知道你有疑问,觉得为师说话颠三倒四的,但是,现在有些话真是不能讲,希望你能明白。你不要着急,你还年轻,有些事,只有踩到那个点上你才能看清。”
牟嘉被伯氏说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只是机械性地点头。伯氏抛了抛手中的那块铜牌,又笑道:“至于这个东西,它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宝物,这可不是传世久远的古玉,更不是彰显功名的铜鼎,这可是……。”说到这里,伯氏竟然硬生生地把话又咽了回去。伯氏尴尬地朝牟嘉笑了笑,说道:“差点说漏嘴了。”牟嘉也被伯氏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地笑了笑。
伯氏说道:“你也别怪我不告诉你,因为真的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能感觉到你身上和这东西可能还有某种联系,时断时续。”
“哦,”牟嘉心头一跳,眼中放出光彩。伯氏想了想,琢磨了半天,摇头道:“不对,可能是和你的子女有关。”牟嘉哑然失笑道:“和我子女有关?呵呵,我现在尚且无儿,一对双生女儿还未断奶,不知道以后哪位子女和此宝物有缘。”
伯氏哈哈大笑,不再多往下说了,他笑道:“对了,你托我跟齐候说结盟或结亲的事恐怕是要往后拖一拖了。你看现在齐国事情这么多,根牟国又那么远,恐怕一时照顾不过来……”。
牟嘉叹口气说道:“师父你不说我也知道,只叹我根牟国国运不佳,一时半会儿和齐国攀不上关系。回去后我自会跟我主说明。”
伯氏看了看牟嘉,似乎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最近参演天机,觉得你们根牟的国运的确不是很好,以后可能还有凶险的,你准备怎么办?”
牟嘉楞了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是多聪明的人,岂能品不出师父话中的滋味?牟嘉长得非常好看,一张俊脸,英气勃勃,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他站在那里想了想,淡淡一笑,说道:“好男儿生于天地之间,悲天悯人,但尽人事,不问天命。”伯氏抚掌笑道:“好,就是这样。大丈夫于天地之间就是要顶罡风,搏激流,无所惧怕。我虽无日月之光华,不比山河之壮丽,但我一瞬之熠熠,同样可以葳蕤天地之间。”
伯氏说完,绕过棺材,去侧室取了一对剑递给了牟嘉笑道:“这对剑我早都为你准备好了,此剑为新法所铸,用的好了,将有莫测之威。虽然为师不能为你改变什么,但是这对剑将帮你斩妖除魔,成为你的臂膀,你亦可传于子孙后代,成为庇护他们的福荫。”
“谢师父!”牟嘉伸手郑重地接过了宝剑,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