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生冷眼看着,脸上倒是时刻保证着笑来,恨不得手起刀落将这帮好色无用的败类,个个宰杀了不可。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是人人身边坐着一位舞女了。这侯爷倒是乐得开心,转眼见着张安生正独自饮酒,并不搭理身边的姑娘,便开口问道,“夜大人,不是喜欢东桑城里的姑娘吗?怎么?这会子尤物在眼前,却不搭理了?”
“不入眼罢了!”张安生冷冷一道,又扭头厌恶般的瞧了一眼跟前的姑娘。
“我知道夜大人的口味,他去盛春楼,只点一位姑娘,定是那位姑娘拿走了大人的心,夜大人这会子哪里还瞧得上这些胭脂俗粉呢?”刑部刺史笑道。
张安生露出了笑,算是默认了刑部刺史的话来。
这宴席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宴会都要热闹,都要敞开心扉,也都要无耻。
那位小侯爷虽说年过十四,见这样的场景并不害臊,可是也并不参与,依旧一个孩子的心性般。
这会儿却连奔带跑的来到了张安生的旁边轻声道,“大人,我也瞧不上这些个胭脂俗粉。”
张安生听罢,倒是抿嘴一笑。又瞧着张安生只顾着饮茶,便歪着脑袋说道,“大人,这肉不好吃吗?可是不合口味。”
“小侯爷,我不过一介莽夫,哪里还有不合口味的?”张安生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叔叔前儿个喊我来东桑城玩,倒是匆忙了,只带了一点皇都城里的点心,若是大人喜欢,我回头给你送去。”小侯爷又道。
“小侯爷,你自己留着吧,我如今倒是习惯了这儿的口味。”张安生回道。
直到入了夜,这席才慢慢散了,外头的马车也早已经备好,张安生左右跟大家打了招呼,才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汪庆已经候着了,瞧着张安生上了车来,才舒了一口气。
“大人,你猜的倒是没错,府衙里的那帮官家没有一点实权。而且东桑城里头那么多白花花的银两都入了那家钱庄,想来也不会是官家的,这背后的人将整个府衙踩在了自己的脚下,想来不简单啊!”
今日,张安生安排了好几处事故,小到偷鸡摸狗,大到伤人行凶,无一例外,只要给足了钱财,人就平安无事,根本就不用经过上头的府衙的官家。
这样的事情,仿佛已经约定成俗了,有专门的人来收取钱财替人摆平所有的事情,在这东桑城里头,仿佛只要有了钱财,便可以为所欲为,哪怕杀人,也是无碍的。
在说那钱庄,属于白家人的,更像是个‘国库’一般,只要赚了钱财都往里头送,只是花了好多时间,也只见那银子进,不见银子出,这天底下何时有这样奇怪的钱庄?
昨日一侍卫伪装成生意人要去兑换银钱,也被赶了出来,只说要去前头另外一家钱庄,这白家的钱庄不兑换。
“不要心急,把那钱庄盯死了,白家人也不要放过。”张安生闭着眼睛,从鼻子里哼着话。
“大人,今夜可是见到了想见之人?”汪庆试探问道。
“不好说!”张安生回道。
今日这场宴席,倒像是狂欢一般,像是做给张安生看的,又像是希望张安生加入,虽说眼下看不清这东桑城,可这东桑城也别想把他张安生看清。
若是说张安生是个厉害的,可却在东桑城里头大肆掠财,还日日去妓院,可若是说他是个腐朽的,却真真治理了一批人,将新规也全面实施起来,不少豪绅霸主,被迫割地赔款。
这日,鱼儿吩咐了一批侍卫去了盛春楼。
这侍卫是张安生从皇都带来的,一身黄金甲手持利剑,乘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去盛春楼。不明就里的人们还以为要踹了这家妓院的。
还在院里的武娘子,脚还没走出来,先响起了哭声。
“我的大人啊,这时怎么回事啊?可是我们盛春楼闯了什么祸吗?大人行行好,我们一向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啊,定是有了什么误会。”武娘子哭诉着,一边抱着带头侍卫的衣角不撒手。
这侍卫甚是厌烦,见不得这女子在面前哭哭啼啼的,便道,“这里可是有位雪儿姑娘?”
“有有,有位,可是不知大人要见雪儿姑娘是为何?她可是夜大人的人,怕是不好见各位爷,若是夜大人责备起来,我怕……”
“不要罗嗦了,我们正是奉了夜大人的命令,将雪儿姑娘接去府上。”带头侍卫说道,转身从侍从手里接过了一包银两,扔给了武娘子,这武娘子一看,当真是真金白银的银钱,现下立马复道,“爷,你等等,我立马去吧人给你拎来。”
武娘子扭着腰身,往侧院走去。
“雪儿呀,我的雪儿呀,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赶紧收拾收拾吧,夜大人打来轿子,接你去他府上呢?”
“什么?”楼上的雪儿一惊,连描眉的笔都落了地。
武娘子一把推开门,瞧着雪儿傻愣愣的模样,急切道,“我的姑娘,你倒是快点收拾啊,接你的轿子来了。”
“嬷嬷,我倒是没听清楚,果真是夜大人接我了?”雪儿半信半疑道。
“我哪敢骗你啊,一长排的侍卫都来了,那阵势倒像是娶媳妇一般,还给了一大笔赎金呢。”武娘子说道这儿,语气到变得不舍起来,“好孩子,日后你就不再是这里的人了,成了大人院子里的了,想来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呀怕是难得一见了。”
雪儿这时才相信起来,虽然前儿自己在夜大人面前不曾诋毁那夫人半句,可看到自己浑身是伤,估计大人是知道了,莫非心里有了愧疚,便要将自己赎了出去?
雪儿想到这里,倒是庆幸自己遇见那样的悍妇来,如此一对比,更加显得自己温柔可人,男人终究是男人,就算是不碰身子,时间久了还是会有些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