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上船,我们这儿水是流动的,慢慢的船只自会靠岸。”小厮恭敬道。
船上倒是宽敞着,有酌酒喝茶的的地儿,还有一张巨大的软榻,几案上更是早已经摆上了美酒和点心。
张安生上了船,直接歪着身子靠在了软榻上,微微闭上了眼,这些日子休憩的时辰倒是少,这会子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
雪儿站在榻前,微微欠了欠身,小声道,“公子倦了,我就弹一首小曲儿吧,公子睡着也香甜些。”
雪儿见那公子并不答话,便拿出了一把琵琶,扶了扶琴弦,便就端坐了下来,弹起了一手悠扬动听的小调儿。
这首曲儿,她有些生疏,来的客人都不大爱听,她也练得少了。可见着这位公子,她却想弹这个曲儿给他听听,总觉得那轻薄之音,是这位公子不喜欢的。
曲儿的声音不大,声音婉转,余音绕绕,偶尔自己又轻哼几声小调,张安生倒是真的睡熟了。
等到醒来时,船早已经靠岸,眼前端坐着一位年轻姑娘,张安生也只是匆匆憋了一眼,这才道,“姑娘琵琶弹得好,多谢了。”
张安生说完,又理了理衣裳,正要下船时却被这姑娘一把拉住了,“公子,若是觉得我弹得好,下次再来赏听罢。”
张安生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倒是有些抵触别的女子挨自己太近了,瞬间眼神也冷漠了些,匆匆下了船。
小厮将船停好后,便又带着张安生去了旁处的一个屋子,推门进去,刺史大人已经候着了,见张安生进了门,才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我可是候你好久了,想来这里的姑娘还可以吧?”
张安生整了整身,又咳嗽了几声,“倒是不错的!”
刺史大人一听,又满意的笑了起来,“大人喜欢就好,大人若是喜欢下次再来。瞧着大人的体力倒是好得很啊,我就不行了,怕是老了。”
刺史大人明显喝了酒,满脸都红着,这会子乐呵的很,嘴巴也没有管住,一溜儿的说起浑话来。
张安生明显一愣,又瞪了一眼过去,吓得刺史一个寒颤后酒也醒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又拱了拱手。
“大人,今儿二位能来,我们盛春楼真是生辉,下次得了空,可一定要来呀!”武娘子笑着说道,一边又让柳儿和雪儿两位姑娘上前来行礼。
张安生微微点了带你头,转身出了门,朝外头走去,刺史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雪儿看着张安生的背影,落出了些许的落寞,可随即又露出了浅浅的笑。
“柳儿,雪儿,今儿个你们倒是将这两位爷服侍好了,这时今日刺史大人给你俩的赏银,拿着吧!”武娘子从小厮举起的托盘里,拿出了两包银子。
“谢嬷嬷。”
“谢嬷嬷。”
想来是刺史是给了不少银子的,只有赏银多了,才可能给这里的姑娘分上一些。
“日后你们尽心尽力去做,少不得有好处。万不可学坏了规矩,以为傍上了官家高门的,就忘了本。”武娘子提高的声音,故意让上头的姑娘们听到。
柳儿和雪儿又道谢了一番,才慢慢上了楼。
楼上的姑娘倒是不敢对柳儿造次了,知道她是吏部刺史的最爱,可见着平日里话不多的雪儿,倒是嘲讽起来了。
“就雪儿这个派头,倒是不适合放在我们这个偏院里头来,瞧着倒是正院里头的人。”一姑娘讥讽道。
这盛春楼的正院,是供平常人来玩乐的,只要有点小钱的人都可以来,所以对姑娘们的要求也不高。
雪儿也不说话,只是将琵琶放下,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头。她此事的心里头,却都是张安生的影子,这样一个英俊的男子,瞧着举止定不是个普通人。更让人遐想的便是,大老远来到盛春楼,竟只是听了个小曲。
雪儿像个怀春的小女子,盼着能在此见到这个人。
这边的刺史倒是不想错过时机,才上了马车,便又问道,“大人,何时想再来,定要喊上我呀!”
“明日这个时辰。”张安生利落回道。
“明日……”刺史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复道,“行,行,明日我们再来,我直径去你府上接你。”
刺史倒是不曾想到,这个夜大人到底是年轻力壮,这日后莫非要喊他天天来?想到这里不免有一丝害怕了。
张安生回到家里,却瞧见鱼儿在院子里种起了小青菜,也不让旁人帮忙,不知哪儿找来了锄头,正自个儿在挖土呢。
“夫人这是要干什么?”张安生好奇道。
“听说是要自己动手种青菜来着。”门口的守卫回道。
张安生疾步走去,将鱼儿手里的锄头取下了,“可别伤到手了,赶明个我得空了给你挖了便是。”
“你哪里有时间啊,毕竟盛春楼离这儿远着,来回一趟都不知要耗多久呢。”鱼儿扬着头,认真说道。
“你可是吃醋了?”张安生弯下腰,细细打量起鱼儿的脸色来。
“瞧你说的,我何时会为了这事吃醋?”鱼儿回道,想来这句话确实有吃醋的意思,可却也是她发自内心的话。
张安生去盛春楼倒是两人一起协商出来的,鱼儿心里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那你怎生又不吃醋呢?”张安生瞧着鱼儿的脸色倒是和平常一样,说话的语气更是自在,心里反而又些不乐意了。
虽说鱼儿知晓此事,知道自己是为了查案子,可毕竟是去青楼,怎生一点吃醋的迹象都没有呢?
“你是去查案的,我干嘛吃醋生气?再说了,就算你真的干了坏事,我吃醋生气有什么用?”鱼儿笑着说,见着张安生气搭搭的表情,复道,“我信你,信你呢!你索性帮我松土吧,明日我就好种菜了。”
张安生叹了口气,便开始松土,鱼儿见状就要人拿来把椅子,自己坐在旁边,一边吃起了点心一边指挥着张安生。
大概也不过半刻钟,梅月从外头提了菜回来,眼前的这个场景,忙走到了鱼儿的身旁,俯身说道,“大娘子,我刚才出去买菜,听见马夫说,好像大人去了青楼。”
“马夫和谁说?”
“和院里的那洗衣婆子说啊,我经过时恰巧听见了。”梅月一边说,一边又打量着不远处的张安生。
“院子外头有这个传言吗?”鱼儿又问。
梅月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大娘子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了,无风不起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