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时,一行人才到临云镇的盛家。几个小厮从后门将李鱼儿扛进了后院里。盛容从正门进了院子,急匆匆往颜氏的屋里走去。
娘,娘,我回来了!
余氏扭着腰肢走了出来,这么着急,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呀!什么事儿呀?
余氏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人,加上早年间,是个有名气的戏子,身段举止少不了妩媚,比起临云镇的婆娘子们,也就更出色了,这些年,凭着过人的手段,把盛居魁也吃得死死的。
容儿啊!从哪里回来了呀?屋里响起盛居魁的声音。
盛容一把拖着余氏的手一起进屋,爹爹,我刚把李家那个小贱人带到后院了。李家的姐姐交给我的,说是他们李家随我们处置。
算他李家识相,她竟然惹到我们容儿了,又是个李家不受待见的野种,你随意处理就好了,不必来过问爹娘。只要记住,不要闹出大动静就可以了。盛居魁说道。
知道啦!谢谢爹娘!容儿走了。盛容听盛居魁这么一说,不免欣喜,还没坐下,又匆匆走了出来。
盛容从屋里出来,直径带人去了后院。
此时李鱼儿被仍在盛家的后院里,因为绑着手脚,又一路颠簸,手脚都已经渗出血来。盛容见状,吩咐众下人先离开,她有些话要对李鱼儿单独说。
等人都离开后,盛容一步一步逼近,早在两年前,她就想弄死她了,每时每刻都想着要了李鱼儿的命!
李鱼儿,你别怪我狠,你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便糟心一日。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生的活着。盛容变得面目狰狞,此时的她,不是嚣张跋扈的盛家小姐,却像换了一副面孔一般,凶狠却又老练。
李鱼儿看着这个真实的盛容,这哪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呢?惊觉,原来她已经淡忘的一件事,在盛容的心里早已埋了更邪恶的种子。
李鱼儿,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看到了不该看的。这人啊,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不能有别人的秘密。
我知道我今天应该会死在盛家的后院里头,估计这两年以来,你也不好过吧?李鱼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问道。
你觉着呢?每次多见你一眼,我就恶心自己一次!盛容咬牙切齿般的低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临死前我也劝一下盛小姐您,这男女间的爱情,可不该有成见。鱼儿望着盛容,已有所指的道。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点?我从未害怕你说出去,你区区一个李家不待见的野种,你也没有那个胆子。我就是不想我盛容的秘密被除我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不管那人是谁,必须死,我的秘密,只能烂在我的肚子里。盛容用手指捏起李鱼儿的下巴。
李鱼儿反应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她嘴唇微微张开,你是说他也死了?
当然。盛容痴痴笑了笑。
盛小姐果然心狠。李鱼儿又道。
不然还留着你们?那便是对我自己心狠了!盛容冷笑道。
那是两年前的大清早,是她第一次去盛家送咸鱼,因为不识路,走错了地方,在一间柴房听见女子痛苦的呻吟声,鱼儿以为有人受伤,壮着胆子推开柴房门的缝隙朝里看。
却见到盛家的大小姐与一个长工正在行男女之事,大小姐衣衫不整,头饰也落了一地,就在李鱼儿趴在门缝看的时候,与盛家小姐四目相对。鱼儿惊得落荒而逃。
往后的日子里,盛容和李鱼儿从未提及此事,仿佛都达成了一致。只是盛容更加嚣张跋扈,处处找事针对。李鱼儿一直以为盛容对自己是怀有怨气的,但不曾想,原来她是要致自己于死地。不仅如此,连那长工也因此而死。
哪怕此时,李鱼儿相信,盛容那种高高在上的人,能献身一个长工,内心定时极爱的。人心的成见,是一道深渊,会吞噬一切,包括自己。
他活不成,你也活不成。盛容蹲下身,在李鱼儿的耳朵旁喃喃说道。
说完,盛容直径离开了院子,三个小厮匆匆赶来,将鱼儿的嘴堵住了,麻溜地装进了麻袋,扛在肩上,从后院的小门出去了。
为首的小厮却是李桃桃身边的陈娃,他急匆匆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催促后面的两个小厮加快脚步。
这会子天都黑了,从后院往前走个三里路,就是一片荒野,少有人去,挖个洞直接埋了,干净了事,你俩麻溜些。陈娃低沉着声音。
这篇荒野甚是瘆人,阴森的很,几个男子,也是不由起了鸡皮疙瘩。想来这地方,盛家的腌臜事儿都是在这里处理了。
你俩速度快点!陈娃有点不放心,夜长梦多,快点处理掉最好,他是第一次替盛容办这等子大事,绝不能出了差错。
三个人匆忙地挖好了一个大坑,就把李鱼儿往坑里丢了进去,又拿起工具把土一铲子一铲子往坑里铲。不一会儿,就把土盖严实了。
陈哥,可以了,我们走吧。小厮说道。
陈娃没有搭理,回头看了看,又在刚刚铲好的土上严严实实踩了几个回合,吩咐另外两个人把一旁的杂草枯枝堆放在上面,才匆匆回去。
见三个黑影走远了,不远处的草丛里,一个身影一跃而起,飞快地朝刚才的土包跑去,拿起一根粗树枝,开始刨土。
刨土的人,很是着急,见树枝并不顺手,索性丢在一旁,用双手去刨,没一会儿指甲里都是泥巴,沾着斑斑血迹。可是并未停下来,反而更使劲。
从土里终于露出了衣服,刨土的人急忙在脑袋处扒着,见露出了脸,才舒了一口气,不停地拍着胸口,姑娘,姑娘!
拍了半响,李鱼儿才睁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弱弱吐出了一声,那声音好似游离在体内的最后一口气息,张安生。
张安生将鱼儿从土里抱出来,整个身体都是软绵绵的,面部也没有了血色,脑袋耷拉在张安生的手臂里,好似没有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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