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要是出了啥事，我跟你爸可咋活？你还敢不敢瞎跑了你？”
王小小看着也难受，可这也不是她的锅啊，谁知道那野猪突然就跑出来了，她又没有去深山，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辩解一下的。
“妈，我们就在外山，就晶晶姐平时挖野菜的地方，她说深山里才有野猪呢，我们都…”
“你少给我找借口，你们要是不上山就不会遇到，队上都容不下你了是吧，你非要往山上走！”
王小小：“……”
好吧，都是她的锅…
“老二家的，别再说小小了，孩子才受了惊，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别吓出毛病了。”
王晶晶一回来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地跟王奶奶交代了，王奶奶先是后怕，接着涌上巨大的惊喜，一整头野猪啊，那不得两三百斤的肉，要不是她家没人会杀猪，她都不想上报！
她先是进屋解救了王小小，接着就带着三个儿子去大队找大队长去了。
后面的事王小小就不知道了，她换好衣服，喝了碗姜茶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听王晶晶说，大队长带人把那只野猪搬了回来，她们作为发现野猪的人，优先分了三十多斤的肉，肥肉多瘦肉少，还友情赠送了两根大骨头。
有了这一段小插曲，王家的伙食一下子就丰盛了许多。
时间很快到了大年夜，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吃饭了···”王奶奶一声令下，大家都动起了筷子。
王小小拿着筷子正准备吃饭，菜倒是挺多的，就是咋都像水煮的呢 ？
她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她妈，李秀莲接收到闺女的眼神，有些无奈，自家闺女她自己清楚，这是问她咋没油水，她知道闺女向来注重菜的味道，平时在家就算自己舍不得那也不能少放油，不然清汤寡水的，这小祖宗就吃得少，心疼得还得是她自个儿。
今儿她也想加点油炒炒菜，哪里知道她一拿起油壶大嫂跟三弟妹就跟啥似的，她稍微放点油，两个人就直喊多了多了，她也不好意思多放，就这样式的都是她据理力争的结果，不然真能全部水煮。
家里这么缺油吗？早知道带两桶油回来了，王小小把筷子转向猪肉，菜这玩意水煮的能好吃吗，还是多吃点肉吧。
她一口一块肉的，吃得好不欢快，王奶奶心疼她，直接把装肉的盘子移到她面前。
王大伯夫妇没跟爹妈住，虽然心有不满，也不太敢说什么，王三叔三婶想着老二一家难得回来也就算了，左右不过一盘菜，桌上还有其他肉，算了，随老太太高兴吧，反正过两天他们一家也就回去了。
倒是王小小有点不好意思，她忙把菜放回原位，“奶，我夹得到，不用特地放过来的。”
刘来娣听到这话，好嘛，得了便宜又卖乖，在家里的时候婆婆就天天给她开小灶，回老家过个年，这老太婆也偏疼她，这一大桌子人，凭啥就可着她王小小一人，合着偏心眼还是是祖传的！
她哐当一下用力把筷子拍到桌子上。
王奶奶抬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本来想饭后再收拾你，你还挺不长眼的，非要撞上来，莫说这家里还是我做主，就是我死了，我孙女在自己家想吃点啥还要看你脸色不成。
李秀莲看婆婆的表情就知道坏了，别看这婆婆平时挺好说话的，那护犊子起来是怼天怼地啊。
她赶紧把刘来娣的筷子拿起来，“这孩子干啥呢，赶紧吃饭吃饭。”
她倒不是想护着刘来娣，这娘们她也早想收拾了，只是这会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发作了，三弟妹那张嘴明天整个大队都得知道她有这么个搅家精儿媳妇了。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王奶奶冷冷地睨了李秀莲一眼，“怎么着，你也想当我的家，做我的主了？”
“妈，你说啥呢，我哪里敢当您的家。”李秀莲赔笑。
“行啊，一个孙媳妇在她奶奶婆家威风上了，你是估摸你婆婆好脾气，还是估摸我好脾气呢，我给我孙女吃口肉怎么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跑到我家来耍威风来了，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家那破落户也就只能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王奶奶提着口气，今儿非好好敲打敲打这婆娘，让她知道知道这家里不是没人了。
“你个老东西，你说谁家破落户呢，你骂谁呢你，这么大把年纪还倚老卖老。”
娘家穷一直是刘来娣心中的一个逆鳞，被王奶奶当着全家人的面说是破落户，她一下就炸开了。
“是，我老了，不中用了，管教个孙媳妇都不行了，说小辈两句就要被人指着鼻子骂老东西。”王奶奶也不生气，就这样看着她。
王父向来孝顺，听到亲妈被儿媳妇这么骂，实在听不下去了，听听，这是为人子女该说的话吗，老人固然说得不好听些，当小辈的就能直接顶嘴吗！
“老二，管好你家婆娘，再让我听到她对你奶奶这个态度，以后我就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养老钱我们也不要了，逢年过节你们也不用来走动了。”
老爸威武，早就该治治这俩夫妻了，一个当婊子，一个又想立牌坊，这又当又立的看着就烦。
王传家被指责得满脸不是滋味，刚刚他看到奶奶那么偏心他也不太高兴，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他媳妇就发作了，他不觉得他媳妇有啥错，大过年的，好不容易吃顿肉，他媳妇不过说两句，奶奶就这么骂她，他爸还要跟他们断绝关系，难道只有小妹是亲生的吗？
“王传家，我老婆子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就觉得我偏心吗，我不过是看你妹妹伸手夹菜怪累的，把菜往她面前挪了挪，她也马上就放回去了，桌上只有这一个肉菜吗，鱼肉鸡肉都不能吃吗，就盯着你小妹嘴里的东西。你小妹还知道给我跟你爷爷买衣服买鞋的，你呢？我再问问你，今天你们一家来我这里带了多少东西过来，桌上有哪一样东西是你们带的，你说，只要你说出一样来，今天我老婆子当着全家人的面给你媳妇道歉！”王奶奶不恶而严。
王传家满脸的不忿瞬间就僵住了，他没想到奶奶会突然说到这事，往年他们来过年都是他妈置办的东西，也没有人提起这茬，今年怎么就说起这个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会操心这些东西。
他觉得奶奶提起这事就是故意给他难堪。
是，小妹手里有钱，给大家买这买那的，那他不是得养家吗，他媳妇又没有工作，他一个人的工资只能堪堪养活全家，他容易吗？
王奶奶看着王传家的神情摇了摇头，这个孙子算是废了，老二家养的几个孩子都是顶好的。
传国早早就顶了门户，年纪轻轻就自己分了房子搬出去了，传敬那也是上了高中，两口子都是老师，分房子也是早晚的事，小小也争气，就是这个传家，出生的时候身体孱弱，二儿媳多少娇惯了点。
养成今天这副模样，她也不想多说了，他要是能听进去，将来多约束约束自家媳妇，少打些自家兄弟姐妹的主意，也不至于寒了大家的心，毕竟是自己孙子，还真能不要他不成。
她今天来这一出，一来确实存了给小孙女做主的念头，这夫妻俩都打上她工作的主意了，不敲打那肯定是不行。
女人在这社会生存本来就不容易，孙女有份工作，不知道多少人高看她一眼。这小孙女又是由她从小带大，长得也是最标致最像她的，她不心疼她心疼谁。
二来，她也想借此点点传家，如今都分家了，再这么下去，他跟家里的情分就要彻底没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孙子这么不争气，半点没体会到她的用心。
饭后，就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环节——发压岁钱，王奶奶给每个重孙辈的一人发了一毛钱，王爸王妈一人发了5毛钱，王大伯和王三叔也一人发了2毛钱，小辈的干脆就都不给了。
王小小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奶糖，小孩子们都开心地围了过去，真好，她就喜欢跟小孩一起玩，只要家长拎得清就不会有熊孩子这种生物存在。
大人们给了压岁钱之后就出去串门唠嗑去了，小孩子的压岁钱也都被大人们收起来了，正经一块钱呢，哪能让他们收着，为了安抚孩子，他们会象征性地塞一两分钱给他们。
不过对于一年到头手里没钱的孩子们，他们也不挑，有这么两分钱已经十分满意了。
吃完饭，王小小拉着王晶晶说话，“姐，前几天的事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说不定都回不来了，你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我能做的一定做。”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她，一定不会说这种话，只是那天她睡着之后梦到了她现代的家人。
她看到梦里的她在超市中枪之后时间开始回溯，一直倒退到她出生前，所有的一切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除了她并没有被生出来，顾家也就只有她的两个哥哥，根本没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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