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知道谢平怀这心里会不舒服,却也是故意如此的。
谢平怀自幼没受过委屈,甚至因为卢氏的纵容,他总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多少有些目中无人。
她只是想告诉这弟弟,在这个家里,谢平岗再是凶悍无理,却也比他更多了几分责任感,所以她对谢平岗这个大哥,便是有诸多的冒犯和挑衅,但大哥就是大哥,地位和亲爹是一致的。
而他这个弟弟,在她眼里,便是长不大的孩子。
给孩子的压岁钱,太多了,不好。
谢平怀的目光,谢桥好似没有看到一般,有点冷漠薄情。
谢平怀很是失落。
是不是,像是莫师伯说的那样,他不够懂事儿,不够讨人喜欢,所以便是大姐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他……
哪怕得了大姐给的银钱,可这突然之间,心里还像是少了什么。
却又不想让人看出来。
第一次,真正做到了什么是收敛情绪。
沉默的站在一旁,不多话,但看着一家人这高高兴兴的样子,又不敢扫兴,面上露出的是个十分平常的微笑。
谢桥和谢平岗都注意到了,但他们都默契的选择无视。
这臭小子,不受点磨练,长不大。
……
谢桥得了这么多银钱,在望运楼那边,需要花钱的时候,就更阔绰了些。
过了年后,谢桥便开始挨个的替他们画像。
百里暨也知道谢桥辛苦,并没有要求将百里家所有人都画下来,只选了几个生前才学极好或是有遗作在世的阴魂,作为了百里家的代表。
就这么忙活着,几乎是一转眼,距离谢桥成婚的日子,还有不到十天。
太子大婚,又是才过了年,天气回暖之时,京中越发的热闹。
从各地回京的勋贵也越来越多,每日那繁华街道之上,都能瞧见许多勋贵之子,招摇过市,一掷千金。
本朝王爷也不少,多是些只有爵位封号的,真正有实权的藩王并不算多,其中当今圣上的亲兄弟,更是只有两个。
这二人,那都是十分尊贵的。
作为太子妃的娘家,谢家如今也炙手可热,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勋贵,也有不少送了重礼。
谢溪不好做决定的,谢桥便在旁教着,酌情安排。
他们送礼也都是按照身份规制来的,超过规制的,就不好收。
就比如荣王,送的礼物可不小。
竟是一株将近二尺的血红色珊瑚,好看至极,除了珊瑚之外,还有些上好雪耳等物,价格都不菲。
东西太多太贵,谢溪都吓了一跳。
谢桥直接将事情推给了谢牛山和谢平岗。
谢牛山如今官职也不低,十分干脆的进宫觐见,将这惶恐之情和皇帝老儿说了一遍。
谢牛山如今还是很会装怂的。
约摸也知道,皇帝升他的官职,是觉得他越发忠心可鉴,所以又见了皇帝,便摆出一副厚朴模样。
“臣也没见过这么红、这么好看的珊瑚,也不知是废了多少人力从海里挖出来的,那可了不得了,臣如今这俸禄养家糊口足够了,这等好东西,放在家中,臣也不会欣赏,卖了又可惜,实在浪费,就给陛下您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