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璟笑了笑,那笑容疏离而冰凉,让人忍不住紧张起来。
“庞羲元荤素不忌,府中妾室,有从别人怀中抢回来的下堂妇,有不远千里投奔的歌姬,妾室这名分对于他来说,毫无任何意义,没道理,一个女子替他生了孩子,却还只是个通房吧?”
谢桥恍然大悟。
是这个道理。
那庞羲元好色成性,还要自诩深情,这样一个人,会睡了通房生了孩子还不多管多问?
不合理。
所以,太子的意思,莫不是,这庞姑娘的生母,另有其人?
可这庞姑娘的生母,与这案件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太子觉得,庞羲元明知凶手却未深究的原因,是因为与那聂斐春风一度的女子,和庞羲元也有什么密切的联系?
这么一想,虽觉得有些巧合,可谢桥又忍不住觉得合理。
老者听到太子的话,脸色已经变了。
那沟壑的脸上,浮现几分抑制不住震惊和紧张。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庞姑娘的生母,到底是何人?”赵玄璟冲着老者又道。
老者腿打着颤:“小老儿、小老儿不知……”
“不知道?”赵玄璟冷嗤了一声,“当初活殉之事你便是知情人,按照律法,孤可以立即让人将你抓起来惩办了,只是看你年纪不小了,又一片忠心,这才放你一马。”
“如今,若是还不老实……”赵玄璟目光平静的深沉,“司刑寺里,有一百种刑罚,可让你一把老骨头,求死不能。”
谢桥低头。
哎呦喂,小富贵生气起来还挺惹人喜欢。
这么俊美的帅气谁不爱啊?
谢桥微微咧嘴,想起自己是莫初声的脸,又莫名可惜。
还是谢桥好看。
谢桥手撑着脑袋,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赵玄璟,就看了看那老头。
随后有些诧异:“咦?你,不太像是无子之相啊……”
她之前虽然也瞧了这老头,却并未仔细看,一扫而过而已。
毕竟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指不定要过得多么孤苦,若她看得多了,没准还要心生同情,难受的还是自己。
所以,她很少会盯着别人一直瞧的。
除非像太子这样,怎么看都觉得舒心的模样……
赵玄璟也惊讶了:“当真?”
“他山根挺直,耳厚眉浓,人中部位,竖直有沟,必然有儿子。”谢桥一口咬定。
这老头此刻抖得更厉害,连冷汗都下来了。
“你对庞姑娘如此忠诚,恐怕……是背后有人指点?”赵玄璟目光审视,幽幽深邃,“你既为奴仆,这官府登记的奴籍上头也会写明你的出身来历,你在何处谋生过,如今便是你不主动交代,你自身的身份也已经暴露完了。”
老人一听,彻底崩溃,浑身瘫软下来。
“小老儿……小老儿的的确有一子,这些年、这些年照顾小姐,也都是……奉命行事……”
谢桥松了口气。
这人松口,这线索就能多一点。
破了这萤火案指日可待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紧张,生怕赵玄璟破不了案似的。
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