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目光往谢桥身上瞥了一眼。
“刚刚你似乎点了谢姑娘,那便请这谢姑娘于你作画对比?”太子这一句话,说的是和煦春风,十分温和,“谢姑娘,可否愿意?”
若谢桥是以普通道士,他自不会贸然请她作画。
可她……
是黎世衍的大徒。
是他的大师姐。
这天下读书人,能称为第一人的,便是他那老师黎世衍!
老师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偏还是个极为挑剔之人,若谢桥无天赋优姿,老师绝无可能收下做徒弟,更何况还是首徒!
而且,这些年,他也没少听老师夸赞,说莫初声便是随便画个虫子,都能看出画功不一般,还说过,她画风多变,左右手都极为擅长,甚至还能一心二用。
总之,老师口中,莫初声,无人能比,一枝独秀。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了谢桥。
谢桥上的书画课不多,早先哪里书画考试的确考的不错,却都是些理论知识。
她平时也很少交书画课业,似乎是身体不好,没有精力。
这会儿要当着大家的面,对她来说,可能会有些为难。
“若我赢了,他便做不了先生了?”谢桥声音十分柔和,慢条斯理的问道。
这话一说,不少人都觉得,谢桥不想与赵顼之比,也不想让这赵夫子走。
心里却并无意外,毕竟赵夫子年纪轻,长得也好看,若来做夫子,定会有趣许多。
赵顼之听到谢桥这话,也是一喜,道:“谢姑娘不用担心,我五岁开始学画,既然敢来做你的夫子,那自然是有这能力的。”
太子目射寒星,轻轻哼笑了一声,慵懒之中浮现几分肃杀的怒意。
谢桥站了起来,看上去漫不经心的:“那我便与你比好了。”
若她赢了,这赵顼之滚得远远的,很不错。
赵顼之这会儿心情不错。
看样子,他夫子他做定了。
而这谢桥,也是囊中之物。
此女对他应该也有些好感,她长相不错,父兄虽是土匪出身,但那谢平岗倒是很有前途,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尤其是,她与那莫初声或许还是师徒关系,如此,那莫初声以后,对他也要客待几分。
莫初声是个高人,这等人若是能收揽到自己手底下来,将来……不论办什么事情,都会方便许多。
而且,谢桥既然与莫初声相熟,总该也有点那阴阳本事。
赵顼之此刻心里轻松了许多。
一改刚才的郁气。
太子让人准备画纸,令又让人安排出两个大些的案桌,供他们作画。
“此次便以山水为题,要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太子言简意赅。
谢桥老老实实的,这会儿也不多话,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便开始构思起来。
水月观就在山中,而且还是居高临下的位置,平日在道观,便可瞧见山间景色,飞云夺雾、碧绿天池,美不胜收。
这山水,她没少画。
只是,云危的名号是她的钱袋子,马甲不可丢了。
所以最擅长的画法还是要收敛一下。
好在,她用云危名头画画的时候,画的山水不多,便是有,也是小小一副,这会儿只需要稍微克制一下,应该看不出来。
谢桥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