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是告诉这邱老头,如今这周开云可不是个什么尊贵的人,他如今只罪民出身。
除非他能立下足以抹平那罪行的功勋,否则他这辈子,便也只能平平凡凡的度过。
一个平凡的人,心中最好还是不要存有这等怨恨为好。
“因他瞧着可怜,世人就会让着他吗?因他母亲过世,他便可冲着别人发泄怨愤?如此可不对啊夫子。”
“您觉得他是被周家连累,所以无辜,那敢问,这小子不敢在我兄长面前逞能,却在书院对我与弟弟怒目相向,岂不是也是在连累无辜?”谢桥很喜欢讲道理。
邱夫子浑身一震。
谢桥……说的没错。
这孩子一直觉得自己委屈,可却没想过,这谢桥也只是谢平岗的妹妹而已,那大案“又不是”她揭露的,早先他在书院做的那些……本就已经是错了。
“是老夫教导不力。”邱夫子叹了口气。
再看着孩子,他也不知道这谢家兄妹是对是错。
这孩子自从他母亲去后,就没这么哭过,总是会阴嗖嗖的瞪着人,不像今日,又哭又喊又怕的。
这大夫也成说过,郁结于心容易生病,若有情绪,发泄出来反而更好些。
这么一说,这谢家兄妹俩,也算是解了这孩子的一个心结。
“今日之事,是这孩子鲁莽了,改日老夫再登门致歉。”邱夫子道,看上去老了不少,疲惫的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来都来了,邱夫子,我……师叔找你有事儿。”谢桥微微低头,小声说道。
谢平岗和邱夫子一起看着她,都是一脸的疑惑。
“你师叔?”谢平岗愣了一下,想了想,“就是那个……道士啊?”
谢平岗知道谢桥这双眼睛能看到些脏东西,也知道她常常和那道士厮混在一起,不过,这道士寻找这个夫子做什么?
“邱夫子,我师叔她通晓阴阳。”谢桥简单的说道。
邱夫子并没有想到自己女儿身上,只是这谢姑娘既然都开了口,他人都在这儿了,若是不见一面,似乎也不合适。
便点头应着。
周开云哭着哭着,竟哭得睡着了,邱夫子便让人将他抱回了马车上。
人在正厅等着。
“你那师叔住在咱们家?我怎么不知道?”谢平岗拧着眉。
“只是刚好在而已,一会儿莫师叔会过来,我……可能要替师叔跑跑腿做些事情去,大哥帮我招待师叔就好了。”谢桥硬着头皮说道。
说完,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上莫初声的衣服,脸上简单画了画。
约摸半个时辰,露面了。
谢平岗让人上茶。
他知道这莫初声的,最近他也常去那望运楼,这莫初声就是那望运楼的东家。
邱夫子瞧见莫初声,态度十分客气。
“不知大师找老夫是有什么事情?”邱夫子这会儿心情已经稳定下来。
谢桥一脸高深莫测:“自是为了你的女儿。”
“我女儿?”邱夫子心头一跳,“大师,我女儿已经去了,您这话,老夫不是很明白……”
“令嫒人虽已故,但仍有些遗愿,贫道与她有缘,特来满足她这一心愿的。”谢桥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