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戏,乔镜执爬起来轻松下来:“呵呵呵,那我就上去睡觉了哈。”
“你妈快来了。”
封谕甩下一句,拿起包出门。
“你去哪?”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
直到确认只有安菀音一个人,乔镜执才从楼上下来,把晾在门外的安菀音让了进来。
“妈,你要是来劝我回家,我劝你趁早回去。”
安菀音给他一个白眼,指指门外:“去外面,帮我把东西拎进来。”
东西?
“你给我带的东西?妈,还是你对我最好。”
乔镜执出门,推回来行李箱放倒查看一番,渐渐地有些不安:
“妈,怎么没有我的东西,好像……”
坐下来给自己倒杯茶,安菀音端起茶杯,慢条斯理:
“嗯,是我的东西。”
“你……的。”
乔镜执脑袋一片空白,随后愤怒爬满脸颊,他捏着拳头冲到安菀音跟前,喘着粗气低吼:
“是不是爸把罪过都加在你的身上,赶你出门了?”
见安菀音不吭声,乔镜执认定就是这样,转身出门。
“不是他,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乔镜执盛怒之下刹不住脚,歪倒在院子门口,脸颊碰着水泥地,生疼。
“妈,”乔镜执揉着脸进来坐下,苦着脸,“你不用为了我跟爸对着干,回去吧,爸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这么多年,倒也没赶你出门过,你娇生惯养的,出来了怎么习惯得了?”
“啪”
茶杯放下,安菀音示意乔镜执给自己倒茶,盯着乔镜执的手,嫌弃的很:
“你一个做医生的,不知道入口的东西要先洗手吗?”
嘎?!
乔镜执羞愧去洗手,再来倒茶。
“我不是为了你,我真的是为了我自己。”
怎么回事?
“那个家有多没人情味,你不是领略过,原本以为你爸同意我参加建筑师考试,就同意我出来上班,谁料还是不同意,还扣下我的身份证跟建筑师证,呵呵呵,我只能出门表明自己的态度。”
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真的不是为了自己。
“我说妈,”乔镜执替母上大人倒了一杯水,撒娇,“你就算撒谎骗骗我也好,完全可以说为了我,我还能感动地流好几升眼泪。”
“好,那我就是为了你,”脱离了乔家,这对母子之间气氛很融洽,没事还互怼两句,
“亲爱的儿子,既然我都是为了你了,你就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安菀音放下茶杯,对茶水甚是满意,观察一圈,对这个院子更加满意,暗道难怪乔镜执呆着不肯走,在这儿赖着封谕夫妻养活。
“妈妈,我的好妈妈,你就快说吧。”
“陪我去补办身份证跟建筑师证,几套手续下来可能要一点时间。”
安菀音把自己旧的过期的身份证拿了出来,还有其他一些证件。
“咦,爸没把这些都收走?”这不像爸的风格。
安菀音眯眼轻笑:“可能,在他眼里,没了身份证跟建筑师证,我就做不了什么了吧。”
在乔立民的眼里,安菀音做了二三十年家庭主妇,外面的事情都交给乔立民打理,估计跟外界都失联,哪会处理这些证件什么的,更加不会想到。
“你这样,我怎么感觉你不想回去了?”
安菀音歪头浅笑,露出梨涡:“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拍掌,乔镜执点头:“那好吧,这几天我陪你去。”
反正闲着没事。
“这才是我乖儿子,对了,等下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到房间里去。”
乔镜执左右看看:“好像……没什么空房间。”
安菀音站起来,拎起乔镜执的耳朵,露出难得的顽皮笑容来:
“你自己给我想办法,我就要住在这里,不然……”
一看那眼神,乔镜执就害怕,举手投降:“我的母上大人,我一定想办法。”
安菀音给了一个飞吻,看呆乔镜执,以前的安菀音,严谨克制守规矩,永远低垂着眉眼,何时这么眉飞色舞过。
秦南音出门就被人尾随,她毫无察觉,开车上了高速往郊外走。
尾随的车辆紧紧跟随,片刻不敢松懈。
来到一处僻静的河边,秦南音停了车抱着小北上了桥,桥没有栏杆,秦南音跟小北坐下来,把鞋子袜子脱了泡进去水里面。
正是涨水期,河水跟桥梁距离只有二十厘米左右,一大一小两双脚丫子在水里面晃动,不时有小鱼游来游去,啄一下小脚丫,河水缓缓地流淌过脚背,碧绿色的水草在清澈的河水里面跳舞。
“小北,这里很美对不对?”
小北紧挨着秦南音,盯着河里不停游动的小鱼,对秦南音的话毫无反应。
轻叹口气,秦南音捻一根小草在手里把玩,望着水天一色的景象,思绪也开始翻飞。
“以前妈妈有不如意的事情,就喜欢来这里呆着,这里远离城区,恐怕永远也开发不到这里来,但就是因为如此,才保留了这些原始的美,大自然真美啊。”
小北眼珠转动,随着小鱼的尾巴摆动到了别处。
“人类社会太复杂了,就连妈妈,当初想要生你,目的也不单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生下来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妈妈都还没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小鱼不停地围着小北跟秦南音的脚打转,还不时啄几口,痒痒的。
“妈妈无法保证,你遇到的每个人都心存善良,但有一件事情妈妈可以保证,那就是妈妈爱你,很爱很爱,妈妈希望这些爱可以支撑你面对那些不友善,那些孤单寂寞,那些黑暗。”
小北缓缓伸出一只手,在透明的水面轻戳,水面马上荡漾出一小片涟漪,缓缓散开。
“小北,不要因为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就拒绝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用爱堆积建立起来的,不是恶,那些恶都是欺软怕硬的,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用你强大的爱战胜那些恶,你才能掌控善恶。”
秦南音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像说的有些深奥,只怕小北也听不懂,可又像完全说给自己听的,失笑,她劝说起人来,完全不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