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告发将军府的少夫人!”
四下哗然。
箫长军脾气爆,当即便吼道:“季怀德,你发什么疯?”
“发没发疯,箫将军心里清楚得很。”季怀德冷冷一笑,随即转身向陛下磕了个头,“陛下,臣要告发将军府的少夫人,此人不守妇德,抛头露面,不仅在京城里开了个幸福里,甚至还将铺子开到了外县!”
这话像是烧热的油锅里进了一滴水,瞬间整个锅就沸腾了。
百姓们惊诧:“什么?少夫人竟是幸福里背后的当家人?”
“名震京都的幸福里,它的当家人竟然是将军府的少夫人?!”
百姓们难以置信,朝臣们也难以置信。
箫云璇和周氏离得最近,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是不相信。
“嫂嫂曾说过,她只是认识正阳街美容院的掌柜,根本就不是季大人说的这样。”
话虽这样说,她的声音却在发抖。
周氏暗暗捏紧了手,她不说话,但是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确实是顾卿做得出来的。
而顾卿旁边的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则是看着顾卿微微含着笑意的侧脸,哆嗦着唇,好半天都抖不出一个字。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震惊的。
季怀德耐心的等着,等大家谈论得差不多了,他才又继续道:“陛下,我北梁向来没有女子能有如此先例,将军府的少夫人枉顾王法,私自将幸福里开遍了整个京都,甚至开到了外县,其劣迹实在可恶!臣若是再不揭穿她的真面目,只怕假以时日,这天下就是幸福里的天下了!陛下的江山伟业,只怕要因一介妇人而动摇了!”
“放肆!”陛下怒喝,沉沉的声音从明黄纱帘后传来,仿佛巨石压在众人的头顶。
“顾卿,季怀德说的可是真的?”陛下转而又问顾卿。
无数道灼灼的目光直直定到顾卿的脸上。
“假的。”只见那个被众人紧盯着的女子浅浅含笑,眉目间有万千华彩芳华灼灼。
众人松了口气。
“季大人说幸福里已经开到外县去了,其实不止外县,现在这天下到处都是幸福里的纺织铺分铺,早在少将军忙着在外打仗的时候,我就紧随他的脚步做生意了。”
“所以季大人的话是假的,不用假以时日了,现在就已经是幸福里的天下了。”
众人再次吸气,吸了一口分量十足的二氧化碳。
这少夫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这是不要命了?
果然,陛下浑身的冷气透过轿帘散发出来。
“不过,”少夫人又一转折,“一个生意,做到天下又如何,生杀大权不也是握在陛下的手里吗?季大人怎么就能因为这点生意,就开始危言耸听涉及陛下的江山了?”
众人这下全都懂了,幸福里果然是少夫人开额。
气氛凝重,谁也不敢说话。
“少夫人伶牙俐齿,老夫是领教过的,只是你再如何巧言善辩,幸福里就是摆在那里的事实。”季怀德知道顾卿那张嘴的厉害,他不敢多说,怕又掉进她的陷阱里,因此点到为止。
“季大人可是说了,幸福里摆在那里就是事实。”顾卿又是淡淡一笑,笑得季怀德莫名心突突跳。“那么,也请陛下去吏部查一查,看看幸福里这将近一年来交的税吧,那也是摆在那里的事实。”
吏部尚书很有眼力见,早在提到幸福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的话题中心是幸福里,早已派了人去拿税本,此刻税本已经递到陛下的手里。
冬日湛蓝的天空下,靖安城一片沉厚的寂静。
随着寂静的时间越长,众人的心也越提越高,只感觉这看似明媚的阳光温度炽烈如夏日。
半晌,明黄轿帘内威严的声音传来:“幸福里这一年交到国库的税收竟有七十多万两银子,上官言,你别是搞错了吧?”
“我的天老爷,七十多万两银子,我这辈子两一两银子都没见过,七十多万两,那得是多少啊?”
一个老婆婆忍不住低声惊叹,被她女儿一把捂住嘴巴,“娘,别乱说话!”
站在顾卿旁边的上官言这才遥遥对着陛下作了个揖,“陛下,这一年多来幸福里在京城名声鼎沸,臣不敢懈怠,这税本乃是再三复查的,并无差错!”
“陛下,”季怀德见情况不对,赶紧站出来,“任凭它交到国库的是多少税收,可这少夫人开铺子就是天理不容的大罪,陛下决不能姑息啊!”
陛下没有说话。
而在场的朝臣和百姓们都被这笔税收吓到了。
谁都没有想到,幸福里有这样巨额的收入。
七十多万两银子,那能做多少事情啊!
“季大人既然说到天理不容的大罪,那我就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这天理不容的大罪了。”一片寂静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将军开口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那对年轻夫妻的身上。
少将军一袭白衣翩翩然,却丝毫挡不住那一身的英武飒爽。
绝色倾城的少夫人站在他身边,两人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而这个少夫人不是个花架子,她是赫赫有名的幸福里掌门人。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仿佛那对年轻的夫妻身上有万丈光芒。
在众人灼灼目光下开口的少将军负手而立,一字一句清晰的落进众人的耳膜。
“前年有个侵地案,告状人才刚刚走到京都就莫名身亡,因没有行凶者的线索,此事不了了之;之后还有个烟花铺,铺子突然爆炸,里面做工的八十多个人全部身亡,爆炸牵扯到邻近几条街,街上的百姓或轻或重都受了伤;去年京郊有个农夫的闺女被侵犯,次日农夫全家倒在血泊中,连带着附近几户人家也被灭口……”
“这些骇人听闻的案子,或者是找不到凶手,或者是找到凶手,行刑的时候却一直喊冤。如今这些案子臣已找到凶手,也都找到了证据,陛下要不要看看?”
箫千逸说的这些案子,个个都是在京城引起很大轰动的,可是最后都不了了之,平头百姓们心中愤懑,可是当权者竭力压制,没权没势的老百姓拿什么来伸冤?
时至今日,街头巷尾时不时还是会悄悄说议论。
积压在百姓心中的冤屈从来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逝无踪,反而是像积脓的毒瘤,越积越毒臭。
箫千逸的话引起了轰动。
百姓中间有这几个案子的受害人就跪到地上去求陛下。
高位者坐的位置虽高,可是脚下的那一块地皮他恰好看不到,箫千逸说的这几个案子陛下只是隐隐听过,又因为被有心人压下了,陛下听到的也仅仅是些无关痛痒的,他根本没想到这背后竟藏着这样的冤案。
陛下大怒,命太监将箫千逸手里的一摞书信递上去。
季怀德暗道不好,想要去阻止时,被京城三大营的人扣住了。
递到陛下手中的信件手书,都是季怀德亲手颁下的命令,或盖了他的私章,或有他的痕迹,他撇不掉。
这些信件手书,都是当初箫千逸离京时交给贺清玹的,他担心顾卿,让贺清玹关键时候用此救顾卿。
后来顾卿告诉贺清玹她要对付季怀德的时候,贺清玹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了她。
兜兜转转,箫千逸回来了,这些东西又到了箫千逸手里。
这种证据由他交到陛下手里,比顾卿要管用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p+papkvdhvb6yho91axfxz1xfdfkhjzq==</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