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千逸夸了顾卿几句,自己倒是先脸红了。
他觉得她好看是真的,不习惯夸人也是真的。
顾卿看出他的窘迫,哈哈大笑。
她一笑,他身上绷紧的弦就松了。
他轻咳一声,佯装生气的敲了一下她的前额,“不许笑!”
顾卿笑得眼泪汪汪的,一面笑一面道:“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全天下的美女你肯定都见过了,为了哄我开心你还真是不怕昧着良心说话。”
箫千逸斜晲她。
“我说的是真的。”箫千逸道,“我箫千逸的夫人,是天底下最美的。”
这话说得深得顾卿的心,哪怕他是为了哄她开心,她也决定不计较了。
“那就权且相信你吧。”顾卿挣扎不掉,索性就搂着他的脖子坐好,顿了半晌,她又问,“这不合规矩吧?叫人看到了咱们俩还不得被唾沫淹死?”
箫千逸啼笑皆非:“哪里有人能看得到?再说就算看到了,又有谁敢用唾沫把我们淹死?”
顾卿想骂他自恋,转头一看,马车几乎称得上密不透风了,确实没人能看得到。
她就安心的坐在他怀里。
外面大雪依旧纷纷扬扬,远处没有车马人行倾轧的地方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马车里是暖的,箫千逸身上也是热的,他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把顾卿包裹着。
顾卿置身在一片暖融的世界里,看着车帘外的大雪纷飞。
她的心情很好,整个人都有点不太真实的飘忽感。
明明不久前她都安慰好自己了,没想到他突然出现。
这种快了几乎要将她的脑袋冲晕。
顾卿之前还以为箫千逸回去北境的,可是他却回北梁了。
顾卿觉得奇怪,问道:“北境的战事不是还没结束吗?你怎么回来了?”
怀中的姑娘柔软香甜,箫千逸抱着她忍不住在她的发丝上亲了又亲。
“我知北境会有战事,去年寒冬就已安排好了。留在北境的有一大部分人都是我手下的精兵良将,没有我他们也能打胜仗。”箫千逸将她鬓边一缕发丝撩到她的耳后,“阿卿,北梁不能只有箫千逸会打仗,总要给其他人一点机会。”
顾卿抽着嘴角。
打仗这样的大事,到了他嘴里反倒成了给别人机会。
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想了想,顾卿又道:“你既然都已经做好了安排,为何又要叫贺清玹去北境?”
“他这个人满脑子歪门邪道,让他去吃吃苦长点教训。”箫千逸神情轻松得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原先顾卿真的以为战事紧急,连大理寺卿都要临危调任了,没想到竟是箫千逸的公报私仇。
她松了一口气。
至少战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恶劣。
同时她也觉得箫千逸这个招实在是太布道德了,整贺清玹就算了,关键是沈然那样皮娇肉嫩的,这不是叫她白受罪吗?
顾卿就骂箫千逸:“你这个人,你才是满脑子歪门邪道你!”
箫千逸眯起眼睛看她:“你在为贺清玹说话?”
顾卿气结。
想起之前这男人吃醋,把人家贺清玹打得鼻青脸肿,她又解释道:“不是,我是在为沈然说话。”
箫千逸一脸好奇。
顾卿就把沈然跟贺清玹的恩怨纠葛以及现在的关系从头到尾跟箫千逸说了一通,又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要一起去北境。
箫千逸听完之后笑道:“贺清玹邀请沈然一起去看北国风光,可见他也知道战事情况并非那样紧急,你就放心吧,说不定这次去走走,他俩还能走出感情来。”
顾卿哑然片刻。
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
“为何说到北梁的战事,你们都这么轻松?”顾卿不了解几个国家之间的局势,很好奇为何贺清玹箫千逸都没当回事。
就算是提早有了安排,也不至于如此大意吧?
箫千逸笑了笑,清冽的呼吸吐在耳畔,娓娓道出他们根本没将北境战事放在心上的原因。
南疆和崇晏都是多年内乱不断的国家,虽说都是在北方的骁勇名族,可是多年的内乱斗得狠了,国家的兵力实力就被削弱,这两个国家实际上都是一盘散沙。
此次贸然出兵攻打北梁,也是南边几个国家之间的相互吞并让他们怕了,怕北梁真将那几个国家收入囊中转头就来收拾北边。
南疆和崇晏想趁着北梁腹背受敌之际,自己先占着先机,打北边一个措手不及。
殊不知箫千逸早在一年前就排兵布阵等着他们来了。
南疆派来的间谍拓跋芬芳,原本是安排在箫长军的身边探听北梁的情况,只是没想到箫长军跟他全家的关系都很僵,尤其是跟少将军箫千逸。
拓跋芬芳从箫长军那儿几乎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价值。
“我派贺清玹去北境也不全是私怨,他早些年的时候也带兵打过仗,脑子还算灵活。南疆和崇晏本身也不是什么坚固的盟友,若是贺清玹稍微动点脑子,用点智力就会叫他们溃不成军。”箫千逸说道。
顾卿也就明白了,他们是要智力取胜,箫千逸和贺清玹心里都有底,他们知道怎么对付敌人,所以一个个都运筹帷幄。
心中的顾虑得到了解释,顾卿也就不再追问战争之事。
箫千逸也不再给她将这些烦乱的战事,他跟她讲自己这几个月发生的很多趣事。
他走的时候还是绿杨烟柳的五月,如今已是冬日寒浓飘雪簌簌的季节,他有许多的趣事讲给顾卿听。
提到灭江、赵、陈、唐四国,他都是轻飘飘一笔带过,要不就是捡好的跟她说。
顾卿不傻,能在这短短几个月就灭了四国,箫千逸肯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他不说,她也不问,免得给他徒增烦忧。
箫千逸谈他经历的趣事,顾卿也告诉他自己的生意如今做到很大的程度。
这些箫千逸早已从他的密探们那里得知了,听到顾卿亲口告诉他,并且还能看到她脸上自豪的神采,箫千逸也与有荣焉。
两人说着话,不觉间马车已经停了。
顾卿还以为是将军府,没想到掀开帘子一看时,却是一个陌生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