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箫千逸在她生辰那日送来的几箱宝贝。
箫千逸说换银子的话可以堆满她那间屋子。
“且不管是不是真的,送的礼倒是实用。”
她想他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要不然也不会一下子送这么多。
于是顾卿决定开新铺子之后,就让箫千逸派来的那些暗卫给她把箱子抬到了当铺。
她本来以为箫千逸多少是有点诓她的,直到老板打开那几个箱子时差点晕过去。
最后顾卿开开心心的换了许多银子,暗卫们足足抬了三趟才抬完。
顾卿特意去谢箫千逸,顺便跟他讨论一下新铺子的事情。
她去了恒潇苑,星路说:“少夫人,少将军在军营,近日都没有时间回来,您可以直接去军营找少将军。”
顾卿虽然没去过,但她也听说过军营是禁地,寻常人是进不去的,不由好奇道:“军营可以进去?”
星路笑道:“您可以进去。”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进去,别人不可以。
顾卿讪讪笑,“那还是算了,等哪天少将军回来了再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星路却从怀里掏出个令牌给她,那上面有箫千逸的专属标记。
“少将军一早就准备好了交给奴才的,说是您哪天若是想去军营找他,便将这块令牌给您,没有人敢拦您的。”
顾卿瞧人家连令牌都准备好了,再推辞就显得矫情。
她就把令牌收下了。
同时她的心里有点暖。箫千逸是极看重她的,在他心里她的地位不是一个闺中妇人,他是真正的将她当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女子。
大部分男人出门不会带上自己的妻子,甚至在正规场合尽量避免提及内室。他们觉得那是很丢人的事情,尤其是这种王孙贵胄,权利地位越高就越不会把自己的内院展于人前。
箫千逸特意交给星路这块令牌,他不像那些人一样遮遮掩掩,他觉得她是能见光的。
他很优秀,也很磊落。
顾卿反而有点自卑了。
现在的顾卿相当于是一无所有的,而且做生意本就要承担很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她很有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一旦输了,她就是一无所有,她的满腔抱负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她这个人也会是一个极大的笑话,比原主做的那些蠢事还要可笑。
如今的她,是配不上箫千逸的,她认清了这一点,也就隐约明白了自己为何有意无意的排斥箫千逸的触近。
她不愿承认,可是内心深处她是自卑的,她觉得自己如今的样子远远配不上箫千逸,她被他甩在八千里外,根本谈不上什么势均力敌。
她不是对箫千逸没有信心,她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原来,这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根本就没有真正想过要离开他,从一开始决定要改变北郊积贫积弱的面貌开始,我就是站在他的立场,我知道这是他希望的事情,他一定很想看到他为之拼命的百姓能丰衣足食,所以我就去做了。”
“我只是不够自信,他是站在高位上光芒耀眼受天下景仰的少年将军,而我什么也不是。我与他不是比肩而行,我不愿这样势不均力不敌的爱情。”
想明白了这些,顾卿心里就豁然了,她也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坚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开一个衔接纺织铺和市场的铺子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她去了趟军营。
门口有重重的将士守卫着,威严肃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看到一个袅袅婷婷的貌美女子前来,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放松警惕,最外一侧的侍卫纷纷拔刀相向,一律当成敌人处理。
顾卿心中甚慰。
她将令牌递给侍卫。
这里没有女人能进得来,侍卫拿着令牌翻看了许久,确定令牌上特殊的标记是真的时,又难以置信的拿给旁边的人看。
一众侍卫看完,面面相觑。
顾卿这时也有点后悔了,她来军营找箫千逸本就是一时兴起,顺便想跟他聊聊开新铺子的事情,她没想到这里这么严,而且箫千逸肯定在忙,她怎能拿这些小事来惊动他?
顾卿正懊恼得暗骂自己真是昏了头,侍卫就问道:“姑娘是谁,来这里所为何事?”
顾卿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来找个人,既然不能进去那就算了,你把令牌还给我吧。”
“倒不是不能进。”侍卫把令牌还给她,“姑娘请进去吧。”
顾卿疑惑的看了侍卫一眼。
侍卫知道她心中疑虑,道:“此令牌是军中专属令牌,您既然拿着,自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顾卿便将令牌揣进兜里,谢过侍卫,进了军营。
她现在还真想进去看看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层层叠叠的守卫目不斜视,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只是大家心里同样充满了疑惑。
待她进去后,那侍卫对身边人道:“是不是应该派个人跟着?这女子来得古怪,不知是什么路数!”
“这倒是不必,能拿到特殊令牌的,显然不是一般人。只是一个女子,她来营地做什么?”
“说是找人。可是找人怎么找到军营里来了?”
“说不定是哪个将军惹的风流债呢?你看这女子生得这样娇媚不俗,少不得有人愿做她裙下之鬼!”
“胡说八道!咱们将军治下,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将领!”
众人实在好奇得不行,忍不住就嘀咕了半天,纷纷猜测这女子的来历。
顾卿自是不知道这些,她第一次来军营里,对这片属于箫千逸的江山很有兴趣。就像他那是去雍念的医馆时心中难免的好奇一样。
时不时有士兵列队从身边走过,每个人都是目不斜视直勾勾盯着前进的方向。
他们前面可以自由活动的将领倒是频频望她,眼里充满了警惕。
顾卿很高兴。
能带兵打仗的,不一定能治理好军队。不过从这种种迹象看来,箫千逸不仅会打仗,会治军,甚至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是极高的。
她一路看着过去,心潮澎湃,都快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