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也说过了,以后若是再遇到那样的事情,你随便拿我的名头出来,或者找我的人,都比贺清玹要好使。他那个人不是好人,你离他远一些。
突然的,箫千逸又来了这么一句。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卿竟然从箫千逸的嘴里听到一丝醋意?
她错愕将目光投向他,却看到少年将军的脸上依旧清淡如茶,并未曾有过一丝的松动,亦或是醋意。
果然还是她想太多了。
顾卿笑了笑,那是自然,毕竟少将军都那样威胁我了嘛。
箫千逸这回倒是有点愣住:我威胁你?
可不是嘛,少将军昨晚的信里面说的,‘尔当思归,勿以己长,彼且室家。’难道不是在威胁我这个有家室的人不要跟别人往来吗?
箫千逸的眼角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狠狠的抽了两抽,尔后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顾卿一脸坦然的看着他。
‘尔当思归,勿以己长,彼且室家。’这句话的意思是,出门在外,要常常思归,勿要年长日久,叫家中亲人挂念。
顾卿差点一口气把自己噎死。
她自以为学语文的时候文言文学得最是出类拔萃,没想到,来到真正的古代,这么快就啪啪的打脸了。
而且,明明是她自己学而不精,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谴责人家
丢死人了,真是丢死人了。
顾卿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箫千逸很满意的看着顾卿的表情,眼角的笑意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不过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适可而止。
箫千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顾卿的脸色,嘴角含笑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未处理,你早点歇着,改日得空了我再来同你一起吃饭。
顾卿难得有些呆呐呐的看他,缓缓点头。
等箫千逸走了,灵儿和春露很快就进来收拾桌子,灵儿还一面笑道:小姐同少将军说了些什么,奴婢看着少将军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顾卿没理她,站起身往里屋走,走到门帘那儿,才咬牙切齿的道:灵儿,明日给我找两本书来,能教人读书识字的那种。
等到顾卿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内,灵儿这才和春露对视一眼:小姐这是怎么了?
春露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很懵逼。
是夜,顾卿已经躺下了,外面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这雨本该早上就下的,却一直憋了这么久,落到地上的时候却也不是瓢泼大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在屋檐上,顾卿索性就拥着被子坐起来。黑暗里,脑海中回旋的都是少年将军的朗朗眉眼。
那夜也是在这间屋子里,那道屏风面前,他的声音沉沉,像一道历久弥新荡气回肠的清茶。
他说:姓箫,名千逸,子茈归。
茈归。
之子于归,靡其室家。着实是个好名字。
午夜梦回,其实她也悄声念过。只是欲将心事付琼瑶,无人能解其中味。
还有昨日的那封信。
是她曲解了意思,却在心里怪了他很久。
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是,出门在外,要常常思归,勿要年长日久,叫家中亲人挂念。
亲人挂念。那他,也算是亲人吗,他也有在挂念她吗?
想来也该是有一点的吧。
顾卿嘴角缓缓晕出一抹笑来。
这控制不住的心跳啊但凡他稍微做点过分的事说点过分的话,也不至于叫她这么念念不舍丢了三魂七魄。
…
这一夜顾卿不知是怎么睡着的。次日醒来,天又放晴了。
灵儿依言给顾卿找来了能教人读书识字的那种书,可是顾卿却没空看一眼。
每天都沉迷在找自己小姐下榻之地无法自拔的陈运生一大早就来给顾卿汇报铺子的最近进展。
三个铺子的货物都还在整理,现在他按照顾卿说的法子,跟铺子里的伙计们分工合作,整理的整理,分类的分类,记录的记录
如此下来,效率倒是高了很多,三天之内他们就能把所有的货物彻彻底底的清理出来,还原一个原汁原味的铺面。
古代技术有限,凡事都得靠人力提供,效率慢也是能理解的,所以顾卿也没催他们,只是让陈运生慢慢来,一切事情都落到实处才是正经。
陈运生领了命,又将每日去施银钱给那对老夫妇的事情一一细禀了,这才将自己的行李从护国侯府搬回来,便又去了铺子里。
吃过早饭以后,本来顾卿准备带着春露出去找找线索的,但护国侯府又来了人。而且来的还是一大堆小厮,由上次那个管事的带头,给顾卿送银子来了。
门口守卫的不认得人,将那一众人拦在外面说什么也不让进,顾卿少不得去走一趟,看到十几个箱子一字排开摆在那儿,小厮们一个个目露精光,顾卿被吓了一跳。
那管事一看到顾卿,顿时就眉开眼笑:小姐,奴才们奉侯爷的命给您送银子来了。
顾卿赶紧上去压低声音对那管事的说道:你小点声,财不外露懂不懂,你这么一嚷待会儿全都知道了。
管事的依旧笑眯眯,外露不外露,旁人都知道咱们侯府不缺银子的。侯爷说过了,您是咱们家的大小姐,就算嫁出去了也是大小姐,以后您若是缺银子,尽管来家里取。今儿只是随便送一些过来给您做零用的。
顾卿头是扎扎的疼。
管事的说这番话,大抵是奉了顾培轩的命特意这样说给将军府的人听的,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叫他们知道顾卿的娘家也是会补贴自己的女儿,而且一出手就不是个小数目。
上次为求达到目的,大概她跟陈运生还有灵儿演戏演得太过了,只怕顾培轩还真以为她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过这样也好,一则嘛,创业需要资金,二则,也算是给将军府那些明里暗里冷嘲热讽的人一个小小的忠告。
顾卿于是也就笑笑,遂跟门口守卫的打个招呼,便带着小厮们将银子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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