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顾卿扬眉微微笑,我原来不知道,坏了的东西是可以随便乱丢了的,都不用记在账上?你师从的是谁?我倒是要去问问看他是不是这样教的!
张家富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只是眼神飘忽的四处看,并没有回答顾卿的话。
顾卿见他无话可说,复又冷笑一声,那就算是久一些的坏了被你丢了吧,可是最近这些账呢?去年年底的时候你才进的货,这才过去几个月?如今账本上也找不到这货去了哪里,铺子里也没这些货,才过去两三个月,你可别告诉我这也是坏了被你丢了?
张家富呼吸都有点急促了,顾卿逼得越紧他就越乱了方寸,已经有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两边往下淌了。
他拉着衣袖揩了一下汗,嗫嚅道:有些、有些胭脂能存放的时间比较短
哪些胭脂能存放的时间比较短?顾卿已没了初初那笑意盈盈的样子,此刻的她眉眼冷冽,蹙眉展眉间寸寸都是逼人的寒意,我调查过城里做胭脂原料的,每一家的原料都是至少能贮藏一年以上,你告诉我哪家能存放的时间短?
张家富用力的喘着气,脸色变得紫红。账目摆在面前,顾卿说的又条条都有理,让他无从反驳。
想找个空子钻都找不到。
他在心里暗恨自己大意,早知会有今天,早就多做点假账了,现在那账目写得不全,有些银子他压根就没得到,叫顾卿都算在他头上那多不划算?
张家富愁得满头冒汗,看着面前又美又精明的女人,只觉得心里恨得牙痒痒。
偏顾卿又说道:张掌柜的还不想认是不是?还有多少被你私吞了的账我没算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是想让我一一给你列清楚吗?
说着她往旁边让了让,将身后的春露让出来,远的不说,就那日我与春露姑娘先后来买的胭脂,你账本上也根本没这两笔账吧?
春露微微笑,跟着顾卿一唱一和:掌柜的大抵还没忘吧?您从压箱底的胭脂里找了两盒给我,按照掌柜的标准,那应该是您丢掉了的才对,可是您还收了我二十文钱呢。
你!张家富顿时气结,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跟要打人似的。
陈运生看顾卿站得离他这么近,担心他真的气急了动手打顾卿,便赶紧站到顾卿面前去,冷冷的说道:我家少夫人如今不仅是侯府的小姐,更是将军府里少将军名正言顺的夫人,你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她头上,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如今证据俱在,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吞了的银子吐出来。否则,大理寺的人就在外面巷子里,只要少夫人一声令下,你就等着去大理寺的监牢里吃饭吧!
哼!你框我呢!大理寺专司掌悬案疑案和谋逆造反的大案,怎么可能会管这等小事!
你不信?陈运生眼睛里有点幸灾乐祸的。
张家富脖子一耿,自然不信!
陈运生看了顾卿一眼,得到对方点头之后,很快便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便带来了一队身着官府的人。
张家富一看到那群身着大理寺官府的人进来之后,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膝一软,扑通就跪到地上去了。
那群人只是站在顾卿身后没动。
顾卿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怎么样?张掌柜的,这银子你是还还是不还?
张家富连连磕头:还,少夫人,奴才一定还!
那你看一下要不要对一下账?
顾卿复又将账本递过去,张家富连连摇头:不用了,少夫人算的自然是对的!
那好吧。顾卿翻开账本最后一页,一共是一千六百二十两银子,我给你打个折,就算你一千六百两好了,你看你是方便现金支付呢还是微信支付宝哦不是,你看是你自己把银子抬到我家去呢还是我自己去抬?
张家富跪在地上,浑身抖得筛糠似的:一千一千六百两?
对,一千六百两,白纸黑字的写着呢。顾卿挑眉笑了笑,要不然张掌柜的也盖不起几层的小阁楼,也不能够在城郊买几十亩地,更不能娶几房小妾不是?
顾卿在下雨的那几天就已经找人去查了张家富的底细,可是将他的家底都给刨出来了,谅他要哭穷也没地儿哭去。
不过赔了这一千六百两银子之后,估计他就是真的穷了。但那些东西原本就是她的,她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
并非她心狠手辣,这张家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他也只是个卖菜的菜农,他的妻子跟着他起早贪黑吃苦受累,好容易攒了钱让张家富去学点经营管账的,这才在护国侯府开的胭脂铺找到这份营生。谁知他贪财受贿,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转手就把糟糠之妻休了,重新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夫人,又纳了几房小妾。
刚才他那本子上写的下个月要纳妾,也不知道纳的是第几房了。
顾卿这样做,不仅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顺带为他那个糟糠之妻出口气了。
看他没有钱以后,那些年轻貌美的夫人还会不会跟着他。
那张家富原本是打算死不认账的,但是顾卿竟然把大理寺的人都搬出来了,由不得他不认。
那大理寺的贺清玹可是出了名的活阎王,放眼这整个靖安城谁人敢惹他?
顾卿既然能把大理寺都搬出来,谁知道她背后还有些什么势力?
张家富无奈,只能认下这一千六百两银子。
当下在众多人的见证下,顾卿和张家富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五日之内,这笔银子必须交付清楚。
考虑到张家富还了债之后可能会请不起杂役,顾卿还很贴心的表示时间到了她会自己带人去他府上抬银子。
张家富还能说什么?只能两眼泪汪汪的认栽,拿人家的须得给人家还回去了。
于是签字画押之后就赶紧回家去卖房子卖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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