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日是沈氏的生辰,顾卿自己去买了点礼物送给沈氏,又吩咐厨房做了许多菜,晚饭的时候去请了顾培轩过来一起吃饭。
虽然现在顾培轩和沈氏的夫妻感情并没有多大的进展,但也比陈氏在的时候要好很多,是以沈氏的生辰,顾培轩就算卖个面子也过来了。
前些日子因公事没在府里的顾清源也回来了,因此这顿晚饭,顾培轩夫妻俩和顾卿兄妹两人聚在一起,倒也算热闹。
哪知这饭才吃到一半,灵儿就面色焦急的进来回禀道:小姐,陈运生来了,说是陪嫁的那几个铺子出大事了,他现在就在外面,急着要见小姐!
顾卿吓得筷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也顾不得去捡,急匆匆的待要仔细问灵儿时,看了一眼在座的顾培轩和沈氏,似乎又觉得不妥,这才道:去外面说。
她站起身来要走,谁知顾培轩也赶紧在身后跟着站起来,道:卿儿,既是陪嫁的铺子出事了,便把人叫进来回话吧!
顾卿似乎有些犹豫:父亲,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顾培轩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既是陪嫁的铺子,为父也想了解一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当初那些嫁妆都是你二姨娘都是陈氏挑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此番既是出了事,为父也跟着听一听,有什么,大家也好跟着想办法解决。
其实顾卿也知道是因为顾同两兄弟的那事加深了顾培轩心里的愧疚,急着要补偿她点什么。
只是她表面上依然装作有些不忍让别人跟着烦心的样子,但是又有些父命难违的为难,慢吞吞的道:既然如此,那便将陈运生叫进来回话吧。
灵儿应声答着,不多时便出去领了陈运生进来。
多日不见的陈运生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到顾卿面前,竭力忍住眼中的泪,只是把头磕得咚咚响。
顾卿越发心惊,急忙从自己的位置上绕过去站到陈运生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陈运生身子伏跪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带着哭腔道:少夫人,奴才对不住您的信任,那几间陪嫁的铺子,奴才搞砸了!
顾卿倒退了一步,灵儿眼尖,赶紧上前去扶住顾卿。
顾培轩急忙问道:搞砸了是什么意思?
陈运生答道:回侯爷的话,那几间铺子,倒闭了!
顾卿又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沉着声音问道:你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那铺子里吗,出了什么事也没跟我说,我以为你能处理好,你你现在突然跑来跟我说搞砸了?
陈运生愧疚得咚咚咚又磕了几个头,吸溜着鼻涕哭道:奴才、奴才实在是回天无力啊!奴才有负少夫人的嘱托,奴才罪该万死,少夫人您罚奴才吧!
顾卿叹了口气,还没说话呢,顾培轩就忙问道:那陪嫁的铺子是顾家名下的哪些旺铺?
闻言,陈运生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顾培轩,复又低下身去磕了个头,说道:回侯爷的话,陪嫁给少夫人的都是一些城边上日渐凋零的铺子,并没有什么旺铺。就是那几间铺子,到少夫人手里的时候也几乎要倒闭了,少夫人让奴才勉力支撑着,可是如今实在是撑不住了!奴才万不得已,只好来禀报少夫人了。
什么?!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顾培轩气得一拂衣袖,看着顾卿道,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嫁妆嫁妆,这陪嫁的就是要个体面,陪嫁给你一些快要倒闭的铺子,这叫人如何看我顾培轩?
原先陪嫁的单子陈氏都是给他看过的,他见那上面写着几家铺子,认为也是妥帖的,哪里想到陈氏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顾培轩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陈氏可恶了。只是人坟头上都快要长草了,也不能奈她何。
沈氏见状,走出来温声劝道:侯爷也莫怪卿儿,卿儿她自小就是这性子,自己吃点亏也不打紧。姑娘家家的,也不知生意上的事情,出了事也是在所难免。不过还好,除了铺子,陪嫁的金银珠宝也是足够的,她去婆家,也未失体面。
没有人看到顾卿悄悄对陈运生递了个眼色。
等沈氏说完了,陈运生便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说道:回夫人,那些陪嫁的金银珠宝,其实有些是掺假的,镀了金在外面,看着是可以以假乱真,实则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了。
什么?!顾培轩惊得胡子乱翘,沈氏也没想到这一点,一时间竟也呆住了。
偏陈运生伏着身子,没看到众人的表情,继续滔滔不绝道:将军府的月银也就将将够生活而已,府里那些夫人太太们,哪个不是有娘家支撑的?少夫人面皮薄,不好意思向侯爷和夫人提这事,为了度日,前些日子少夫人让奴才将这些金银都当了,掺假的不值几个钱,现如今换的银子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了再加上如今,铺子都倒了
住嘴!陈运生带着哭腔的话音还没落下,顾卿就急忙喝止住他,看着顾培轩和沈氏,有些讪讪道,父亲母亲别听他瞎说,这陈运生是,年纪不大鬼话连篇的,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对于陈氏那些年的打压,沈氏是最了解的。她知道顾卿一定是在逞强,陈运生说的都是真的。此刻再一看她的样子,只觉得心都碎了,只得把头侧到一边去暗暗垂泪。
顾培轩听了陈运生这一席话,顿时也是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若不是后来发现陈氏是间谍,只怕此时说的这些他都不会信,也不敢信。
以前只满心都听得下陈氏吹的耳边风,哪里会想到自己宠爱多年的人竟是个这么蛇蝎心肠的?
顾培轩手捏成拳,一时间悔恨交加,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还好已经死了!
顾卿垂着眼皮,一时间有些难为情,她时不时的拿眼瞪陈运生,好像是在怪他乱说话。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