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一道声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顾卿,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贪恋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过了今夜,便忘了干净。
这个男人,你爱不起,也不能爱。
她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隔着衣衫,感受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
箫千逸抱着她往里屋走,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顾卿没有说话,在他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尖盈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是不是头疼?还是哪里难受?
顾卿摇摇头,声音朦朦胧胧的软糯,没有,就是觉得你的怀抱好暖,好有安全感。
本来箫千逸已经走到里屋,再往前走两步就到床边了,顾卿这句话却是叫他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一股滚热从耳根子一下蔓延到脸上。
一贯冷静自持的少将军,脸红了
顾卿完全不知所以,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还发出两声满足的喟叹更像是,满足的嘤咛
噌的一下,箫千逸感觉那股滚热从脸一直燃烧到了全身。
他勉强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脏,深深吸了一口气,赶紧上前几步走到床边,正准备将顾卿丢到床上去,不想怀里的人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不撒手,温热的呼吸还吐在他的耳畔。
他又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身体的异样,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不要乱动!
怀里的人好像被吓到了,果然没再乱动。
他本来是想把她丢到床上的,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忍下心,还是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还顺手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她的眼睛在他的脸下方朦朦胧胧的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就像藏了漫天星河的夜幕,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箫千逸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原本就滚烫的身体越发燥热,连带着口也干舌也燥。
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要喝点水?
被子上露出一个脑袋的姑娘摇摇头,面色依旧潮红,如幽兰一般的呼吸吐在耳畔: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箫千逸没有回答她的话,缓缓站起身来,脸色涨得紫红。
顾卿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诧异的看着她。
你要走了吗?
她问着,声音柔软酥麻,撩拨得他的心尖一阵发痒。
不行,不能再跟她这样待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他狠了狠心,将头撇过去,努力克制住情绪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僵硬:我不走,就睡外间榻上,你夜来若是口渴什么的,可以唤我。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仔细想想,是不久之前他受伤了,她同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因想到这个,她抓着他的手不仅没松,反而抓得更紧了些,软软的问他: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吗?
箫千逸像个固执的小孩似的,浑身僵硬,执意不肯扭头来看她,声音闷闷的:放心吧,已经痊愈了。
那便好。今日我拿给星路让他转交给你的那个药,你要时时带在身边,由于你工作的特殊性,可能常常会受伤什么的,那是我特意在一个医术很好的大夫那儿找的刀伤药,药效很好,你带上,有备无患。
一番话说得平平淡淡的,却是叫他心里淌进一股暖流。
原来那药,是她亲自找人求的。
是因为他,才这样用心的吗?那是否,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呢?
可是成亲之前,她不也是独独对他执迷不悟,想方设法的都要嫁给他吗?
仅仅只是一夕之间,她嫁进门来了,却瞬间就翻脸,与他约法三章,还定下了新婚一年之期满了就和离的规矩。
这样反复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到底她真实的那一面是什么样的?
他心里七拐八绕的想了一堆,一时间倒是忘了回她刚才的话,顾卿等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忐忑着嗓子唤道:少将军?
他侧过头去看她。
方才这样一打岔,身体的热倒是散发了不少,他勉强能镇定的看着她,想了想,说道:好歹我的武功在众多天下豪杰里也是排得上号的,平日并没有这样容易受伤,此次乃情况特殊,才些许有些丢人。你切莫担心,以后自是不会常常受伤的。
说完,看着她双眼迷离的样子,又补充道:药我也会常常带着。
顾卿这才莞尔一笑,模模糊糊的的松开他的手,如此便好。夜已深了,少将军早些歇着吧。
他为她掖好被角,转身往外间走,走到屏风那里,莫名的来了一句:茈归。
顾卿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姓箫,名千逸,字茈归。
说完,他便绕过山水薄纱的屏风走到外间,轻车熟路的拿出被子垫上,合衣躺了下去。
也不管她是不是还在酒醉中,有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事实上顾卿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他的意思是,他的字是茈归。以后,她可以唤他的字,不必再少将军来少将军去的。
以后,还有以后吗?
她透过屏风看着外面隐隐绰绰的翩翩身姿,心里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涩。
以后,怕是没有以后了吧。
且不说原主留给她的那些从前的记忆历久弥新,让她对箫千逸这个人完全没有信心,单就说她的来历
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焉知不会哪天再莫名其妙的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呢?
到那时,不是阴阳两隔胜似阴阳两隔,那时她该怎么办,留下箫千逸又该怎么办?
她不能这样自私的顾头不顾尾。
还是算了吧,趁着这份喜欢还在摇篮里,她要赶紧把它扼杀掉。
说好的一年以后便和离,也就是下一个春天,他们注定是要分离。
如此也好。
她看着那道卓然尔雅的身姿,一时间种种酸涩涌上心头。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任由那酸涩的感觉蔓延在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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