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顾卿脸上冷意更甚，看着那四个小厮，将他们看得直哆嗦，这才缓缓道：刚才我那丫鬟被打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了？是我的这个脸面不好使吗？
四人心虚的眨了眨眼睛。确实，刚才打人的时候他们只想到老夫人，丝毫没有想到少夫人。
顾卿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嘴角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别忘了，老夫人也是从少夫人过来的。
言下之意是，擦亮眼睛看清楚，未来是谁当家作主。
小厮们面面相觑，此时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显然，顾卿说的是对的，后浪推前浪，总有一天老的人逝去，终将被年轻的后辈顶替。
以后这将军府谁当家作主，这其实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那四个小厮不敢再耽搁，当即就将那焦嬷嬷拉到条凳上。
焦嬷嬷一张烙焦了似的大饼脸露着惊恐，尖声叫着：少夫人，你不能打老奴，老奴在将军府几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连老太太都要给老奴几分薄面的
啪的一下，板子落到身上，
顾卿双手交叠抱在面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焦嬷嬷中气十足的惨叫。
功劳？苦劳？顾卿讥笑道，老将军和少将军那样常年征战沙场的人没都说自己的功劳苦劳呢，你这一个奴婢倒是在此邀起功来了。
那焦嬷嬷被噎得无话可说，只是一叠声的尖叫着。
打板子的，记得用点力，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是！
两个小厮抹了一把汗，手里的板子重重的砸到焦嬷嬷的身上。
焦嬷嬷瞬间惨叫，比刚才的声音可凄厉真实多了。
这才对嘛，敢在她面前故意放水耍小动作，演技还差着呢。
顾卿抱着手在一旁看着，明显是要看着那一百大板一下不少的打完。
那悠闲自在的模样，就跟面前看的不是如此血腥的场面而是什么稀奇有趣的玩意儿似的。
围在旁边的下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看着焦嬷嬷被打得皮开肉绽，叫声凄厉嘶哑，可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老太太身边这颇受赏识的焦嬷嬷都被打了，谁还敢站出来说话，那不是不要命了吗？
乌压压站着一片下人，现场确实没有任何一丝杂音，只听到焦嬷嬷的惨叫声和板子落到身上闷闷的声音。
焦嬷嬷起初还挣扎尖叫，越到最后，声音便越来越微弱，等打到六十多板的时候，终于昏了过去。
小厮停下来，看着顾卿道：少夫人，您看这
顾卿扫了一眼焦嬷嬷的脸色。
焦嬷嬷年纪大了，拿一桶冷水来，给她解解暑。
小厮们脸色发白，在场的丫鬟婆子小厮侍卫等一干人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焦嬷嬷这么大的年纪，又刚刚被打了六十多板子，眼下人都气息奄奄了，要是再泼一桶冷水，那无疑就是直接送她上黄泉路。
少夫人三思啊！小厮们喊道，焦嬷嬷这么大的年纪了，又被打成这样，如此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是吗？顾卿凉凉的抬起眼皮，笑得极尽讽刺，她这样就是年纪大就是要被打死了，我丫鬟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怎么没人说她也快要死了？嗯？
顾卿眼风冷冽的扫过人群，脸上的笑意极尽凉薄讽刺，嗯？那会儿怎么就没见有个人出来说句话？就这焦嬷嬷是人，别人都不是人了？
众人在她眼神的威慑下，屏声敛气，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人群里那机灵的小厮已然去提了水来，看着满身血污的焦嬷嬷，还是有些犹豫：少夫人
泼吧，她这身体可比我那丫鬟的结实多了，死不了的。
于是那小厮提着那桶水，兜头就给焦嬷嬷淋下去。
眼见得焦嬷嬷悠悠醒转过来，顾卿笑得没心没肺：继续打。
那两个小厮如今亲眼见了顾卿的心狠手辣，可不敢再说半句不是，只得按照顾卿的吩咐继续打。
焦嬷嬷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微弱。
旁边众人都捏着一把汗，生怕焦嬷嬷就这么给打死了。
本来如今将军府还背着一个命案没结清，若是再来打死个人，看这少夫人怎么交代！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小厮说道：少夫人，一百大板打完了。
还差两板子。顾卿微微笑。
那两个小厮愣了愣，无奈，只好又补了焦嬷嬷两板子。
顾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拖下去吧，找个大夫瞧瞧。若治不好了，趁早丢到乱葬岗去，不要死在府里脏了咱将军府的空气。
那两个小厮行了礼，依言将焦嬷嬷带了下去。
顾卿转身，看到诸多下人目光皆盯着她，眼睛里充满恐惧。
顾卿说道：我也不是一天闲得无聊就打人，若是不想落得跟她一样下场，以后那些污言秽语的，满口咒诅的，乱七八糟的最好还是收敛一点。
众人不敢出声，只是垂首躬身，乖得跟孙子似的。
…
回到潇湘院，已经有大夫给灵儿处理了伤口，还好顾卿赶去及时，灵儿只是稍稍受了点皮外伤，大夫说休养几天便没事了。
周氏从枳箩院带来的两个丫鬟在照顾灵儿，倒也都是妥帖的。
顾卿以为，周氏要是知道她在府门前当着众多人就把那焦嬷嬷打了，肯定会惊得花容失色，再怎么肯定也会说她两句的。
正琢磨着怎么说这事呢，没想到周氏倒是悠闲自在的端出她才做的菜，邀顾卿一起去吃。
顾卿发现，周氏自从搬进潇湘院之后很是有闲情雅致，连脸色看起来都好多了。
顾卿本是看了灵儿没事之后，打算去看看宋昶和雍念的，但是周氏盛情邀请，她也不能推辞，便坐下来和周氏一起吃饭。
满桌子都是饭菜的香味，各式各样的菜盏里是周氏亲手做的佳肴，色香味俱全。
难怪人家都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顾卿心中倍觉温暖，眉眼盈盈的笑意，若今日回来得早，我也做顿饭给母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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