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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蓝宇煊,你终于来了!

    钱就这么给他了?姐姐气不过的问。

    这钱也是我们该出的,毕竟是给你姥爷办丧事,该花钱的地方就不能省。妈妈回答。

    可这钱就这么花到这连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破舞蹈队上,真的值得吗?从小接受着省吃俭用艰苦朴素的思想长大的姐姐,一向认为钱就应该用在刀刃上,没有必要的排场不必过份讲究。而且在城里长大的她,是很难理解乡镇葬礼的风俗的。

    葬礼就是儿女最后尽孝心的机会。昨儿个的事,你舅舅本来就和我们闹僵了,这回让他敬足了孝心,他也许就不计前嫌跟我们缓和了关系,我们也不至于再落个吝啬不孝的话柄。

    妈妈都没意见了,姐姐也就没再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很认同。

    舞蹈队的领班收了钱,很快就换上了新节目。

    皮卡上竖起了钢管。

    那些舞蹈队员也脱下了肉色保暖内衣,露出只穿着黑色三点式内衣的**。

    虽然这些人的身材并不好,但只要漏了肉,就满足了某些人的低俗趣味人群立刻爆发出呼哨声欢呼声,重新热闹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带着小孩来围观,完全不怕孩子被带坏。

    并不是说我就有多么的高级趣味,但这种少儿不宜的演出,实在让我看不下去,只得拉着姐姐,急匆匆的先往殡仪馆的方向而去。

    但不知是谁从人群里认出了我们,指着我们大喊:嗳?这不是那个谁吗?刘家的俩外孙女啊!个子矮点的那个,就是跟男人不清不楚的那个

    男女关系问题在乡镇这个民情相对守旧的微型社会里,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轰然爆炸,人群间响起一片哗然之声,他们的注意力瞬间从舞队转到了我和姐姐身上。

    我们被人群围堵着,进退不得,周围那些人的手指头几乎都快戳到我们脸上来。

    妈妈试图分开人群来拯救我们,但奈何她的身板根本就不足以应付如此多男女老少的挤压,最后连她自己都被卷入这场荒唐的群体性指责中。

    其实人在评价他人和自己的时候,是相当双重标准的。在斥责着我的男女作风问题的时候,这些标榜正义的镇民的身后,却正在上演世间最荒唐最媚俗的三点式钢管舞表演,而且是在一场葬礼上。

    在这些镇民之后,我感觉到了一道微凉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穿过重重人墙,紧盯着我。

    我狼狈的躲避着镇民抓头发、扯衣领、推搡的动作,好不容易看到了人墙之后的阿杰。

    他阴郁的立在风暴之外,微垂着头,从下而上的盯着我,这个角度,令他的眼神竟然带上了阴险。

    我怀疑这是自己看错,但他确实是用这样的眼神在看着我,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仿佛地缚灵。

    看我被万人唾骂,你满意了?我无声的掀动嘴唇,隔着人群向他用唇形传达了意思。

    阿杰像是被风吹动的纸片人一般,大幅度的晃动了一下。

    人群还在激烈推搡,妈妈最先受不住推挤,难受的捂着腰,可人群的密集程度,甚至不能留给她丝毫的空间。

    妈!我和姐姐同时将她两臂拉住,妈妈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浪涛般的指责声中,我只看到她的嘴巴在动。

    她闪腰了!姐用力的朝我呼喊着,想想办法,把她带出人群去!不能再给推着了!

    我和姐一前一后,用身体给妈妈撑出了一块狭小的空间,奋力的朝人群边缘挤去。可是刚挤出去一点,立刻又被人拽了回去,更猛烈的叫骂混无章法的将我们淹没。

    就在这时,我背后忽的压上了不小的重量,回头一看,妈妈竟然晕倒了。

    早上我们下楼时就发现家里一点剩余的食物都没有,本想着可以在出门后沿街买点小吃,谁知还没找到小吃店,就被葬礼队伍给堵在了路上。

    请让一让!我妈晕倒啦!我反手到背后去托着妈妈,让她尽量的趴在我的背上,然后嘶吼起来,但无济于事。那些已经骂得红了眼的群众,根本就听不进我的呼喊。

    很多人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谩骂是因为什么才开始的,就只是道听途说之后,参与到人群中随口骂两声凑个热闹而已。但这样的人多了,便让场面变得越来越失控。

    直到背后噗通一声响,我再也承受不住妈妈的体重,和妈妈双双扑倒,人群在就着我们扑跌的方向,退散开了一条缝隙。

    有人看到妈妈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忽然尖叫道:死、死人啦!

    这一叫可好,人群终于潮水般的涌散开去,腾出了倒在地上的两人。

    我面朝下趴在布满了尘土的道路上,身上压着人事不省的妈妈。旁边,姐姐正艰难的将妈妈从我身上扶起来,她已经泪流满面,因为用力和悲愤,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没有人来帮忙。

    姐姐努力了好多次,都没能将妈妈完全扶起。趴在下面充当人肉垫板的我不敢乱动,怕一动,万一妈妈跌下来,情况会更加严重。

    刺耳的音乐声还在继续,舞队还在皮卡上扭动。但这喧闹的背景之前,却是一张张呆若木鸡的面孔。他们都在盯着地上的我们,眼神茫然,仿佛在看一场晦涩难懂的戏剧。

    而我们一家三口,则是这戏剧里的演员。

    姐姐的眼里透出憎恨和绝望,她已经泣不成声。我艰难又小心翼翼的撑着手肘,从妈妈身下一点点的支撑起上半身,好给姐姐助力。

    可我已经撑到了极限,胳膊抖得厉害,终于手下一滑。妈妈险些跌落!

    人群忽然被两条粗臂分开,一道身影几乎是冲破人群而出,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我的身边。

    妈妈在上身滚落硬实的地面之前,就被人牢牢托住了。

    宇煊?宇煊!我难以置信的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在最后一次睁眼之前,额角感觉到了冰凉而柔软的一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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