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猛的刺痛了一下,手不自觉的就向他的眼睛抚了过去。
他微微勾唇,低下头来,闭起眼睛,任我抚摸。
他没有不断责问我为何不接电话,为何突然离开,已经算是很大度了。所以,我现在也暂时不和他计较他昨夜的不辞而别。
两人牵手走入了宅邸。
赵管家来为我们挂外套时,小声提醒:蓝夫人来了,在客厅里。
我和蓝宇煊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蓝夫人为何此时造访?
蓝夫人见我们回来,斜眼瞥了我们一眼,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煲的鸡汤都凉了好久了。
原来她带了自己的厨子过来,给我煲了鸡汤,可却迟迟不见我们回来。
出去吃饭了。蓝宇煊随口答道,然后说自己累了,要上楼洗漱,便牵了我要往楼上走。
蓝夫人喊住我们:给我回来!
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等会儿准没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
听说昨儿个,许诺一夜没回来睡?
我心里直打鼓,这又是听谁说得?眼睛不自觉的寻到了小敏那边,小敏赶紧偷偷朝我摇头,示意绝对不是她告的秘。
其实我也没怀疑到她头上,因为蓝夫人派来紫藤馆照顾我的那些个女佣,才是真正的怀疑对象。
又听说,许诺领了个陌生男人到家里?
蓝夫人连发两问,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刁钻。
我正要解释,蓝宇煊却拽了拽我的手,抢白道:那男人我也认识,我允许他来的。至于昨夜
蓝夫人叩!的将茶杯重重放在了茶几上,眼尾上挑,没问你!目光又移向我,森冷得很,你说。
我说?我偷偷和蓝宇煊对视一眼,心里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蓝夫人都能挑出刺来。但不说她只会揪着我不放,只得开口:伯母,昨夜我闺蜜临时找我有事,所以我去看看
闺蜜?看看?蓝夫人修得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可我怎么听说,你是为了那个男人,跟宇煊置气,又坐了那个男人的摩托走了的?难不成,你的闺蜜,是个男人?!
看吧,我说什么也没用,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蓝宇煊将我往身后藏了藏,我们夫妻间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累了,要去睡了,鸡汤,您是要喝掉还是留下,随您吧。说完,他就揽了我离开客厅。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格朗!脆响,我一惊,回头看去,发现蓝夫人将那只茶杯掼到了地上。
我赶紧扯扯蓝宇煊,让他去哄哄蓝夫人。
可蓝宇煊不动。
蓝宇煊对蓝夫人有一种莫名的隔阂,大概是和他对自己身世的怀疑有关。个中缘由我不清楚,也不能强迫他去讨好蓝夫人。但有一点我却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就算现在不理睬蓝夫人,蓝夫人被气走了,今后,她也定会找机会将火气宣泄到我身上。蓝夫人定会认为是我怂恿了她儿子和她对着干,更不会同意蓝宇煊娶我了。
这样一权衡利弊,他不哄,我哄。
我便抖开了蓝宇煊的手,主动回客厅去哄蓝夫人。
蓝宇煊虽然皱着眉,但因为担心他妈欺负我,因此也跟进了客厅。
我进客厅时,正见到蓝夫人亲自弯腰准备捡拾地上的碎片。
您别碰,当心割手。我赶紧阻止,同时心里奇怪,蓝夫人不像是会亲自收拾垃圾的人。我叫人拿吸尘器来。
正要喊小敏呢,蓝夫人忽然制止了我,这杯子可是玉做的,还是国内有名的玉雕大师的作品呢,怎么能让粗手粗脚的下人来碰呢?这碎得不厉害,拿去做个金缮,更有味道。
我发现,这些有些历史的豪门家族,对古董玉器都很是珍视。虽然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是寻常之物,生活器皿,但也不是随意丢弃的。
以前蓝宇煊也曾让赵管家将我打碎的瓷器拿去城里修复。
但奇怪的是,以前若是东西跌碎,蓝夫人最多让下人捡拾起来完事儿,怎么会自己亲手去捡?这岂不是有悖于她的身份?
而且既然明知这杯子这么珍贵,她又为何要将它跌碎?
我正自疑惑着,蓝宇煊已经叫了小敏来。
蓝夫人见小敏到来,立刻冷声呵斥她站远点,不许触碰地上的碎片。
小敏吓得赶紧缩到一边去。
蓝夫人又作势要自己捡,我这个有意要当她未来儿戏的人,总不能在一旁干看着未来婆婆捡碎片吧?赶紧捂住蓝夫人的手,您别捡,我来吧,我会很当心的。
蓝夫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不再推辞,立刻就挺直了腰,那你来吧。
蓝宇煊阻止道:怎么能让她来,她又不是下人。
宇煊,我乐意的,你就让我来吧。我小声说道。我说自己乐意,其实是不希望蓝宇煊再和蓝夫人起争执,然后我又来受那夹板气。
你看,许诺可比你懂事多了。蓝夫人斜了宇煊一眼,嗔怪道。
她眼睛紧盯着我,分明就是要看我的表现。
我默默蹲下,一片片将那碎玉收拾到手中。
蓝宇煊看不下去,也蹲了下来,抓住我的手腕,我来捡。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事,我做也是一样。
蓝夫人不高兴了,怎么能一样呢?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妻以夫为纲,哪有让丈夫动手做家事的道理?再说了,她也还没成我们蓝家媳妇呢!
蓝宇煊闻言,干脆将我手里的碎片都抖落了,拉了我站起来,既然她还不是蓝家的儿媳,那更没有做这种事的道理。这杯子是我的,捡不捡,谁捡,也是我说了算。
蓝夫人登时气得面红耳赤,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你你你个没完。
蓝宇煊低头攥住我的手,走。
蓝夫人直拍心口,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呜呼一声,晕了过去。
伯母?!我大惊,慌忙甩开蓝宇煊,返身去扶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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