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和他对视,怕会看到他眼中深切的失望。
我不想让他失望的。
无数次劝过自己早点主动向他挑明假怀孕的真相,可却无数次的错过了说的机会。怪只怪我自己拖拖拉拉,终究逃不过被揭穿的一天。
你知道自己没怀孕吗?蓝宇煊一字一顿的,问出这个问题,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愤怒和压抑。
我深深的垂下头,想出声辩解,但却也知道此时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说啊蓝宇煊又逼问了一遍,你是故意骗我自己怀孕的吗?为什么?!
这是有原因的,我并不是骗你我的声音在打抖。本来不想把蓝夫人扣留我父亲一事说出来,因为不想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引发蓝宇煊和家人的矛盾。但,现在不说,可能就会引发他和我之间的矛盾了。
可我正准备说出原因,此时,蓝宇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用力的瞪视了我五秒钟,终于还是转过身去,接起了手机。
聆听了一会对面的谈话后,他说:嗯,等我过来再说。蓝宇煊挂了电话,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等等!我赶紧过去拉住他的衣角,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他猛的扯掉了我的手,本来微微朝我的方向转了转脸,但终究没有再看我一眼,便快步离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所站的这条医院的走廊变成了荒原,那么的凄凉,那么的空旷,好似全世界的人都将我遗弃了一般。
我猛的抱住了头,蹲在地上,眼泪无声落地,跌成碎片。
又一次被他丢下了。
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可明明来医院之前,他还对我嘘寒问暖无比温柔体贴,现在却冷漠得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眼,都能化为刀子割伤我的心。
落差太大,更令我难以承受。
姑娘你没事儿吧?有路过的大妈注意到了我,好心的过来询问。
我摇摇头,用力的抹干眼泪,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儿,就是累了,蹲一下而已。谢谢您的关心。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眼泪。
如果不是给想看的人看到,如果不是给心疼你的眼泪的人看到,那么,眼泪就毫无价值。
虽然蓝宇煊没有准许我跟随,但我还是果断的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医院,拦了一辆的士。
此时蓝宇煊的车还没有走远,我让司机跟上这辆银色宾利。
司机委婉的表示,跟踪这种活,他们一般是不做的,因为谁知会承担什么样的风险?
我一咬牙,狠狠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在他面前甩了甩,跟不跟?
司机果断收了票子,像警匪片里那些被征用来跟踪嫌疑人的的士司机一般,眼神认真的一点头,交给我了!
的士司机运用他神乎其技的驾驶手法,在车流中左突右闪,灵巧的将和宾利的车距保持在我们可以看见它,但它不一定会注意到我们的范围内。
虽然抽出一百元的时候的那种干净利落的姿势看起来很帅,但事实上我当时是很心疼的。可现在看这司机如此完美的完成了跟踪任务,我倒觉得这一百元花得值得了。
蓝宇煊去的是警局。十分钟后,他就出来了,神情相当之冷峻。他离开后,我立刻进了警局询问结果。
原来脚印的比对结果出来了,董甜园的鞋印确实出现在了船尾栏杆处。
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就一定是凶手。还需要结合其他的证据,以及那些当时在船上的人的口供来判断。
蓝宇煊刚出了警局门口不就,却再次返回,并没有走远。
我离开警局时,看到董甜园在路边拦住了蓝宇煊的车。
我听到蓝宇煊说要将董甜园开除出公司的话。
董甜园此时脸色已经很灰败了,但仍旧坚持自己是清白的。
可蓝宇煊却将她扒着门框的手甩开了,然后让司机立刻将车开走。
董甜园双手握拳,浑身剧烈的颤抖的盯着宾利远去的方向。
就在我以为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时,她却忽然转头朝警局这边走来。
我赶紧藏起来。
她的脸上没有泪痕,甚至看不出一丁点儿被质疑后的慌乱与愤怒。
刚才苦苦哀求蓝宇煊的那个女人,仿佛不是她一般。
这个女人,变脸变得太快了,真是可怕。
第二天,公司正常上班。我心情忐忑的来到公司。
昨夜,蓝宇煊没有回家,而且手机也关机了。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又在做些什么。
我也一夜没睡,窝在客厅沙发里等他回来。早上,我被手机的闹钟声惊醒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毛毯。
我心里一暖,蓝宇煊回来了?这一定是他给我盖上的,他也许已经消了气。
我激动的抱着毛毯跑出客厅,寻找蓝宇煊。
可,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回来,毛毯是小敏给我盖上的。
我当时心里甭提有多失落了。
我匆匆赶到公司来,就是为了见蓝宇煊一面,问问他昨夜究竟去了哪里,并跟他说明假怀孕的原因。
可蓝宇煊今天却迟到了。等了半个上午都没见他的人影。
我好几次跑到他的办公室敲门,可都没有反应。
陈秘书看不下去了,让我先回办公室工作,蓝总一旦来公司,他就会立刻告诉我的。
将近中午时分,蓝宇煊才出现。
陈秘书去送文件给他签字时,我趁机冲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蓝宇煊一看到我,脸色立刻冷得跟挂了层冰霜似的。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陈秘书吃了一惊,有些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蓝宇煊见我不挪步子,手里的钢笔差点将三张纸给划穿。
陈秘书察言观色,立刻端起蓝宇煊的茶杯,您的杯子空了,我去给您泡茶。
然后转身,将茶杯塞我手里,再推着我出门去。
门关上后,陈秘书小声劝我:蓝总现在好像在气头上,最好别去撞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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