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给蓝宇煊炖猪脑,那暖乎乎粉红红腥膻膻的气味,差点把我给恶心坏了。
赶紧打电话给老妈,询问怎么做猪脑才好吃。老妈很奇怪的问:你的实习还包括炖猪脑?
我打哈哈搪塞过去:哎呀,是自己想吃啦,太笨,想补补脑。
按照老妈的提示,加入少许姜除腥,再加入天麻、大枣、枸杞、红糖,放入小砂锅中炖熟,便成了一道补品天麻炖猪脑。
再将成品换入小瓷盅里,便端上楼送去给蓝宇煊吃。
结果蓝宇煊还没尝一口,刚闻了个味儿就开始皱眉。等我舀了一勺猪脑要他品尝,他便坚决不张口。
太腥。什么东西?不吃。
好任性的说法。我有点火大,一定得吃,这是猪脑,可以补脑的。熟话说吃啥补啥,吃猪脑补猪脑呸呸,说错了。总之你要是不吃,变成傻瓜了怎么办?
蓝宇煊黑暗的眸子忽然闪了闪,唇角挂起一抹淡笑,你说怎么办?当然是谁害我变笨的,谁负责到底。
我咬咬牙,哼!负责到底就负责到底,who怕who啊!
他的笑一下子便加深了。
看到他这么频繁的露出的笑容,我怎么总有种上了圈套的感觉?
不过,就算我会对你负责,你也还是得把这盅猪脑吃下去。这也是我对你负责的一部分。我倔强的又舀了一勺猪脑,送到他嘴边。
唔难闻。拿走。他嫌弃的侧了侧脸,就是不肯合作。
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越是反抗,我就越是要他吃。结果可好,两相纠结之中,瓷盅落地,跌缺了个口子,猪脑和汤水也滚落了一地。
啊呀!可惜了!我可惜的是那瓷盅。
瓷盅颇好看,整体呈天青色,开片细密,如同金丝缠布于表面。胎极薄,精致可爱。
这样的制瓷手艺,即使是我这个外行也能看出来,定是出自名家手笔。
说来也不奇怪,紫藤馆的瓷器,哪一样不是珍品呢?
我见过赵管家带出去修复过的瓷器。凡是雕塑,都以金缮法,粘接缺损处。而餐具类,则做的是锔瓷。焗瓷尤其有趣:或以简洁的黄铜小钉接合断口,或是根据瓷器本身的形态和意境,加上花形的金饰,来将缝隙遮盖。修复回来后的瓷器,因为有了那小小的黄铜锔子,变得更加值得玩味。
想着或许还能拿去修复,便赶紧将瓷盅的碎片捡起来,结果却不小心扎到了手指。
十指连心果然不假,登时,一股刺痛钻心而来,我哎哟!惊呼一声,手里瓷片又一次跌地。这一回,可是彻底完蛋了。
蓝宇煊听到惊呼,问:怎么了?
我吃痛的抽着气,嘶没事儿,割了下手指,不要紧。你等会儿,坐着别乱动,小心扎了脚。我先把碎片拢起来,回头再给你重做一盅吃。还好买了两只猪脑,早有防备。
没想到在我又打算去捡瓷片时,蓝宇煊居然伸出了手,把手给我。
我不明所以,看看他摊开的手心,又看看他,怎么了?
手,给我。他的口气近乎命令。
我只好将手放进他的手心,却不知他要干什么。
他又问:哪只手指受了伤?
哦这只。我把受伤的手指伸出来。
他点点头,小心的捏住那只手指,然后,就在我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将受伤的手指含在了口中。
一股热流,从手指尖一直延烧到了我整张脸。我当场傻在了那里。
蓝宇煊这个人总能做出些让人吃惊的行为,上一秒还在为了一碗猪脑跟我闹别扭,下一秒却又会给予暧昧到极点的关心。
他吮了一下伤处,然后将带血的唾沫吐在纸巾中。他放开了我的手指,但我却愣愣的不懂得要将手指收回去。
他说:不用你收拾碎片,喊小敏来吧。你去给伤口涂点药。
哦嗯,好。那你别起来,别踩到碎片了我慌里慌张的夺门而出,捧着被他吸吮过的手指,还有一颗怦怦乱跳几乎要炸掉的心脏。
一整个上午,阳光都没有真正莅临这片土地。过了午饭时间,窗外的天色再次阴云密布起来。
滚滚黑云乘着狂风而来。堆在庭院里还来不及处理的枯草,被风卷起,在窗前旋转飞舞。那场景很是魔幻。
零星的雨滴敲打在窗玻璃上,砸出一个个大大的水点。
暴雨将至的前奏。
手机上收到了10096的气象提示短信,台风黄色预警。
S城一侧靠海,夏季台风是常有的事。虽然紫藤馆位于S城远离海边的那一侧,但也难逃影响。
我忽然想起堆在园丁房内的两袋花肥和种子,也不知昨夜大雨,有没有让园丁房受到影响,是否会淹进园丁房的地面?或许,我应该趁着现在雨还没真正下起来,将它们扛回宅子里安放。
我披了雨衣,再捎上另一件,又拉了小拖板车,就冲出门去。
小敏慌忙喊住我:少夫人!外面就要起台风了,你还要上哪儿去啊?
我应道:台风怕是要把肥料和种子泡坏,我去把它们运过来。
您别去了,万一雨下大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很快就回来。
那我跟您一起去!她说着,就返身去取雨衣。
你别去,留下照看少爷。我很快返回。不等她回应,我就急急冲出了门。
我逆着风的方向前进,雨衣鼓成了风帆,很艰难的才能保持住平衡,随时都会飞起来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园丁房,脸上被雨滴打得生疼,睫毛挂满了水珠子,眼睛都差点迷得睁不开。
园丁房在风的敲打下,咯啦啦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一般。
我胡乱抹了把脸,不敢停歇。必须在暴雨真正下起来之前,将东西运回宅子内。
吃力的将肥料口袋拖到板车上,雨衣下的身子都被热汗打湿了,粘乎乎怪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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